许宿清已经救下了傅乐俪。
在三念的相助下,将人带上了岸。
那行贵妇人也已上前,为首的便是靖国公夫人。
她瞧着浑身湿漉漉的傅乐俪与许宿清,眉心微蹙,随后又扫了一旁的孟玲秀一眼,目带厌恶。
孟玲秀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察觉到这一道视线,又是一僵,她忙开口辩驳:“不是我,是二姐姐。”
靖国公夫人看向她的视线,越发厌恶。
孟玲秀一颗心,瞬间凉了个彻底。
完了。
先入为主,孟盛楠抢先一步,她如今再说,什么话都成了辩驳。
“先送乐俪回去吧,小心别受了寒。”靖国公夫人开了口,随后又望向许宿清:“许世子也去换身衣裳。”
许宿清此刻心中一堆问题,但此时也只能先行离开。
这一出姑娘家的恩怨,日后自有两家人决断,靖国公夫人显然不打算越矩,她留了个婆子帮忙,便就带着众人离开。
“还要请孟二姑娘带路。”婆子将傅乐俪背了起来,同孟盛楠恭敬道。
孟盛楠微微颔首,随后将三念招了过来:“三念,你先陪乐俪回去。”
三念点头。
一行人离开,此处便就只剩下了孟玲秀主仆两人与孟盛楠了。
“二姐真是好手段。”孟玲秀说。
孟盛楠“呵”了一声。
孟玲秀觉得今日的孟盛楠说不出的古怪,计划失败,声誉被毁,可面对孟盛楠,孟玲秀心中此刻却无恼意,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留在此处。
孟玲秀这般想,也这般做了,她连面子功夫都不再做,转身带着袭红落荒而逃。
孟盛楠只是扫了一眼,便就收回了视线。
河边的阵阵凉风拂过,又似乎因为将满腔愤怒发泄了一些,理智回归,原本占领了上风的恨意渐渐隐去。
直到此时,孟盛楠似乎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知为何,她回到了过去。
重来一次吗?
那可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只不过,孟盛楠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河畔,未做思索,她便走上前。
孟盛楠蹲下/身,指腹摸过那些石子,等确定被动了手脚的那一块之后,拿出手绢,沾了河水,一点点地将上面滑腻腻的东西擦干净。
国恩寺后山有不少香客,若是有人不小心误中了招,她明明知晓却不处理,这便成了她的罪过了。
做完这一切,孟盛楠才起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孟盛楠收拾妥当,正准备离开,视线扫过一旁时,却冷不防对上了一双眼睛。
不远处的桃林后正站着两个人,因那方位有些偏僻,先前孟盛楠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也不知晓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的戏。
而眼下对方的身份,也让孟盛楠有些头疼。
但事已至此,孟盛楠只得迎上前,欠身行礼:“池公安好。”
池公,单名一个铮字,性格乖戾,喜怒无常,权倾天下的东厂督主,同时也将宫内二十四监紧紧地掌控在手中。
明安帝便是借的池铮的势,才能如愿登基。
“孟二姑娘?”池铮忽地笑了笑:“有些意思。”
孟盛楠无言
她不知道池铮瞧见了多少,她此刻混乱的记忆也不适合和一个不知深浅的人往来。
“国恩寺的桃花林,景色一绝,小女就不打扰池公雅兴了。”孟盛楠敛去所有情绪,抿着唇笑道。
池铮似乎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淡然:“去吧。”
孟盛楠立刻离开。
池铮多瞧了一会儿孟盛楠离开的身影。
“爷对孟二有兴趣?”陈默是池铮的暗卫,忍不住好奇道。
池铮收回视线,并未否认:“有一点。”
陈默不解:“孟二先推人下水,又嫁祸庶妹,品行如此卑劣,卑职不明白。”
池铮开口:“偷鸡不成蚀把米,懂?”
陈默摇了摇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池铮难得好心情地多提点了一句。
陈默依旧一头问号。
池铮神情莫测地瞧了陈默一眼,吐出一句话:“脑子是个好东西。”
陈默:“……”
池铮摇了摇头,放弃拯救陈默的脑子,视线望向孟盛楠方才蹲着的地方,忽然勾唇笑了笑。
“祁泽礼想要选进宫的就是她?”池铮想到了什么,开口问。
祁泽礼是明安帝的名讳。
“是。爷,若是孟家真的被拉拢,对我们不利,要不要将此事搅合了?”陈默问。
孟太傅膝下三子两女,嫡长子混得最好,位列户部尚书,是默认的下任孟家家主,而孙子辈,最为出众的便是孟盛楠的嫡亲兄长,不出意外,会是下下任孟家家主,两人都与孟盛楠关系匪浅。
池铮没应,只是淡淡道:“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