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青带着六吟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念很快迎了上来:“姑娘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沅青没答,反问:“赵素兰怎么出来了?”
赵老夫人罚了赵素兰跪一月祠堂,算日子,这才半个月。
不过,赵素兰也不是敢忤逆祖母的人,昨儿个还在祠堂跪着,只能是她进宫这会又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是那个文姨娘。”提起这事,三念就有些生气。
赵沅青闻言,一下子便明白了:“我爹放的?”
三念应了声,忿忿道:“文姨娘说什么三姑娘已经跪了半个月的祠堂,知错了,又拿姑娘您先前的事做文章,大爷耳根子软,被说服了,老夫人又不好折了大爷的面子。”
“无妨,来日方长。”赵沅青倒不气。
罚祠堂,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断了赵素兰的选秀路,才是最打击赵素兰的。
“奴婢可没姑娘这么好脾气。”三念努了努嘴,说。
赵沅青闻言,笑道:“如果你家姑娘没料错,咱们的这位三姑娘很快就会把教训她的机会送上门了。”
“啊?”三念有些茫然。
赵沅青笑了笑,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替三念解惑。
赵素兰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新仇加旧恨。
赵大爷下职,一回府就被文姨娘请到了她的小院子里。
在赵家大房,赵大夫人正房的位置稳固不可动摇。在大房,乃至整个赵家,都极有说话权,但论宠,还是文姨娘最得宠。
每月里,赵大爷至少有一半的日子,都会留在文姨娘的房中。
赵大夫人同赵大爷是世家联姻,夫妻俩相敬如宾,但实在谈不上感情。
赵大夫人一门心思都在自己两个孩子身上,何况赵大爷虽然宠文姨娘,但有脑子,行事素来有分寸,赵大夫人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把用来敷衍狗男人的时间拿来照顾自己的一双儿女,和好友喝茶谈天,不香吗?
这是当年赵沅青还不懂事时问赵大夫人时,自家母亲回的原话。
赵大爷一进屋,文姨娘就迎了上来。
“爷,今日可累?”文姨娘柔声问,一边替赵大爷除去了身上的外衣,交到一旁丫鬟的手里,一边与赵大爷说话:“妾身让小厨房做了爷爱吃的牡丹燕菜,爷尝尝,看他们的手艺见涨没。”
赵大爷笑了声:“我正想吃这东西呢。”一边说,一边在丫鬟的伺候下净手。
两人这头说着话,下人也将晚膳摆了出来。
文姨娘瞧了一眼,看似随意地开口:“去喊三姑娘,今儿个也做了她爱吃的,这几日在祠堂都瘦了许多了,得补补。”说着,又看向赵大爷,说:“爷,待会用膳归用膳,可不能说女儿的不是,她这会可真知道教训了。”
儿女中,赵大爷最喜欢的是嫡出子女,无论是赵沅青,还是她的兄长,都极其优秀,但若说亲近,因着文姨娘的关系,还是赵素兰更亲近些,现下听文姨娘这么说,赵大爷笑:“知道了,我不说她便是。”
文姨娘又与赵大爷说笑了几句,随后相携着在桌前坐下,而前去喊赵素兰的丫鬟也回来了。
“姑娘呢?”见丫鬟一人回来,文姨娘故作疑惑地开口。
丫鬟面色有些古怪:“三姑娘说不过来了,不打扰姨娘与大爷了。”
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过,但见丫鬟神色古怪,赵大爷放下了筷子,问:“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三丫头还因为祠堂的事,怪罪我了?”
文姨娘忙道:“女儿最敬重爷,哪里会怪罪。”随后又望向丫鬟,催促道:“古古怪怪的,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
“奴婢也不知道,姑娘就是这么同奴婢说的,只是……”丫鬟迟疑了一下,说:“三姑娘脸上有好明显的一个巴掌印。”
“巴掌印?”文姨娘急得直接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哪来的巴掌印?谁打了她?”
赵大爷此刻也蹙着眉,见文姨娘焦急,便出声安慰道:“你先别急,我们亲自过去看看。”
文姨娘忙点了点头:“好好好,爷,要是女儿受了委屈,你可一定要替她做主啊。”
“放心,我不会让咱们的女儿平白被人欺负了去。”赵大爷应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