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安静的可怕。
云策打开了所有的灯,电路是穆希瑶在医院打胎的那天安装的,穆希瑶消失后,他就搬到这儿来住了。
也不知道,穆希瑶是怎样,在这个没有电灯的房子里待了三年的,又是如何度过一个个漆黑的夜晚?
“水......水......”宋彤彤大声嚷叫,从门口吐到卧室,到处都是,看着皮鞋上的污秽,云策皱眉,他有洁癖,毫不犹豫的脱了鞋。
没有喝到水的宋彤彤继续叫唤,“快点......水给我拿过来......”
好一会儿,云策端着水过来,宋彤彤还没递到嘴边,就听“砰”一声,她把杯子扔到地上,“凉水,怎么能喝?快去给我准备蜂蜜水!”
云策的眉心缩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以前每次应酬回到别墅,穆希瑶都会给自己准备一杯蜂蜜水,而他却每次却把水杯打翻,然后粗暴的把她按在地上,狠狠要她......
宋彤彤不停地在发酒疯,鬼哭狼嚎一样。
云策沉着脸,他记得自己也有几次,喝的烂醉如泥的情形,穆希瑶当时,又是怎么照顾耍酒疯的他?
也不知是不是灯光照的太晃眼,眼眶莫名的就有种酸涩感,他揉了揉眼睛,低头时,看到了闹闹蜷缩在房门口。
住进了别墅后,他就命人丢掉了跟穆希瑶有关的所有东西,却落下了这只狗。
云策不由自主的想要抱起闹闹,闹闹却溜身跑进了隔壁的客房,他跟着走进去,房间里,满满的画。
这些画,都是他亲手画的。
他的一双手,商场上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铸就一个个商业传奇,也能笔墨丹青,绘出绝美的画作。
平静的看着画上的少女,七年前,云策在自己二十岁生日的那一天,利用家族名望,在奉西市举办了一场浩大的画展。
他的画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可,并且都被人以高价买走。
可是,一场完美的画展在快结束的时候,出现了一副人体果画,画像上的人——穆希瑶
一时间,他从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沦为奉西市人人奚笑的对象,甚至一度被女性用有色眼镜看待。
云策受不了,和穆希瑶大吵一架,分手出国。
云家更不能忍下这口气,云氏集团给了穆希瑶的父亲一封辞退信。
云策一出国就是四年,终于成为知名画家。
再回国,云氏已经面临危机,穆诚忠出卖云氏,泄露云氏的制药核心技术,父亲在处理危机过程中,东奔西走,在一次应酬的时候,应对方要求,多喝了几杯,回去的途中,遭遇车祸身亡。
在周巧珍的威逼之下,作为云家长子的他,不想父亲的心血付之东流,撑起要塌的天。
只是,世上安得两全法?
他接手云氏,就必须放弃画家的梦想。
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拜穆家所赐。
翌日。
欧皇那场大手笔的生日宴,传遍网络。
奶奶周巧珍看到新闻,气的重重一拍桌子,赶到别墅,没有看到云策,却跟新闻的女主角碰个正面。
“走了一个慕希瑶,现在又来一个,简直晦气!”周巧珍指着宋彤彤的鼻子,严词厉色。
“我们云家的大门,不是你这种乱七八糟不知廉耻的女人可以进的!”
宋彤彤斜眼看着周巧珍,这老太婆是个顽固传统的人,她是清楚的。要不然当初云策也不会先斩后奏,采取和穆希瑶领取结婚证的办法来对抗婚约。
慕希瑶死了,那什么未婚妻,云策从来就没放在眼里。那么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我这种女人怎么了?云家的大门不能进?我偏要进!”宋彤彤抱胳膊,在气势汹汹的老太婆面前丝毫不示弱。
她可不是穆希瑶那个蠢货,只知道默默忍受老太婆的打骂和侮辱。
“就凭你,简直是做梦!”周巧珍气的眼睛瞪得浑圆,眼角的皱纹像山壑一样高高凸起。
“小兰,小竹,给我打!”这次带了两个佣人过来,这个女人远比穆希瑶牙尖嘴利!必须也要给点教训!
“是,老夫人。”
小兰和小竹从身后掏出鸡毛掸子朝着宋彤彤就挥舞过去。
宋彤彤挨了一下,痛的跳起来,眼神里露出凶狠的光,转身拿起茶几上的杯盏就朝她们身上狠狠砸过去。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场简直是群魔乱舞,尖叫声不断。
奶妈陈曼听到别墅的动静,躲到平楼的厨房里。
砰——
又是一声摔碎东西的声音。
“死老太婆,我告诉你,你云家的大门,我是一定要进的,你拦不住的!就等着迎接我这个孙媳妇吧!”
宋彤彤从来就不是从吃素的,今天被老太婆这样打骂,她是必须要牢牢困住云策,翻身做云太太!
“你......”平日里就是老太后姿态的周巧珍,哪里受过这种小辈的气,更何况,还是一个在她看来身份地位极其低贱的人,一口气接不上来,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