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总裁……”顾熙还是撑着气打了个招呼。
左蔚闻言，只是极淡的‘嗯’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顾小姐，上车吧……”司机示意顾熙上车。
“好。”
顾熙忐忑地踏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坐在靠这边车窗的位置，尽量和左蔚拉出一大段距离，哪怕这样，呼吸还是困难。
她不知道他用的是香水还是什么，总之，这股树木清香的味道很独特，能让人醒神。
车室内很大，脚下踩着的地方铺着干净的浅色地毯，不管顾熙感觉自己的鞋怎么干净，高跟鞋踩上去的时候也一定是弄脏了这地毯。
左蔚闭着眼眸似是很累，睡着了吗？
顾熙也是偷偷的猜想……
“第一次出来应酬吗。”
就在她猜测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他这样问。
“我是新人，这样的机会轮不到我。”顾熙回答的很诚实，下面的竞争多厉害她不用说，在高层的总裁应该也知道的。
“被辞退，为什么还答应再回来，不怕……我有所图？”左蔚闭眼这样说的时候，嘴角微勾。
顾熙抿了抿嘴唇，“被辞退理由也许很简单，但找我回来理由未必，我需要这份比海城其它地方薪资高的工作，如果别人对我有所图，那也要我配合不是吗。”
这回答倒让左蔚怔了怔。
“唔——”
左蔚身体微动，披在身上的黑色大衣从他肩上滑了下来，正好，掉在了地毯上。
“……”
顾熙深呼吸，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抬头看向左蔚的方向，仍旧闭着眼眸，他里面穿了深灰色衬衫，外面黑色西装。
她该捡起来吗？
出于礼貌吧，这也没什么的，而且她是下属。
捡起他的黑色风衣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那股树木清香从鼻息掠过。
“总裁，您的衣服掉了。”她出声提醒他，既然他没睡，自然知道衣服掉了吧？
他不语，她的手中就那么拿着衣服僵硬着……
“左总感冒了身体不舒服，顾小姐把衣服披在左总身上吧。”司机觉得这没什么，平时车上带出去应酬的女人，不管是公关部的还是项目拓展部，数不过来，这个，还挺不一样的。
听了这话左蔚似乎没有觉得不妥，顾熙只能硬着头皮，将外套披在这个感冒不舒服的总裁身上。
他的肩很宽很厚实，顾熙怕衣服再滑下来，又往上掖了掖。
这种动作，像是在照顾……一个小孩子……
车上气氛并没有因为对话而缓解，反而气压更低，不过好在‘铂宫’就在眼前了。
左蔚捏了捏眉心下车，顾熙跟着。
‘铂宫’门口的人认得左蔚经常坐的这辆车的车牌号，恭敬非常。
一直被带到晶壁辉煌的大包厢外，左蔚摆了摆手，示意侍者可以下去了。
顾熙第一次应酬，难免紧张，大包厢的门开着，里面莺莺燕燕和男人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些顾熙都在心里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怯步。
***
“跟着我，别怕……”
在她心跳加速的时候他这样极淡地说，还是如同这一路一样，没有看过她一眼。
左蔚潇洒俊逸的高大身影走进去，顿时吸引了所有眸光。
打扮光鲜的女人们看到精品猎物的贪婪目光，一群西装革令男人恭谨非常的站起身。
“左总，我来介绍……”
陆文俊在席上站起身，将手伸向身旁坐着的男人，“这是土地局新任领导乔闻森。”
“幸会！”左蔚伸出手，脸上依旧不见半分表情，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乔闻森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狐狸笑，站起身伸出手，“耳闻不如一见，左总当真魅力与实力兼具，乔某同样幸会！”
两人落座，左蔚主位，服务小姐送上温湿手巾，左蔚擦了擦手，“乔副局长才是名副其实的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在海城少见，左某……顶多算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日后免不了要仰仗乔副局长照顾……”
“顾小姐，怎么不坐？”左蔚头也不抬地对站在身边的顾熙说。
“……”
整个桌子都坐满了人，只有左蔚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乔闻森……
六年没见，六年没有联系，居然这样突兀的两个人见了面……
左蔚知道顾熙会认得出乔闻森，虽然左蔚尚且不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似乎乔闻森并未认出顾熙，经他一句话这么一提醒，也不知道两个人是否认出了彼此？或者，乔闻森早已知道顾熙在左氏地产上班，这都是左蔚的猜测。
乔闻森缓慢地站起身，蹙眉盯着他刚刚并未多在意的女人。
也难怪乔闻森认不出她了，六年的时间说短不短的，顾熙长得虽然没变，可到底从那时候的小女孩成熟了许多，且戴着眼镜，还化了妆……
“左总，我……”
顾熙感觉这样的氛围有些喘不上气，不是热，是闷的要死！
“坐下。”
只有两个字，却是不可抗议的命令。
她有一种想逃走的念想，可是她有什么逃走的本钱？不稀罕这份工作么，不是，她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僵硬地坐下，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陆文俊先举杯，“来！今天开心！我先干为敬！”
随着站起身的陆文俊将酒喝得一滴不剩，那些‘铂宫’里混久了的欢场女人也是缠人的很，频频喂着男人喝酒。
乔闻森总是那么不显山不露水，叫人捉摸不透，眼里全是顾熙，却可以坦然自若笑着喝进旁边女人喂到嘴边的酒。
而他旁边的男人则直白得多，已经开始和陪酒的女人嘴对嘴喂酒了……
顾熙越来越坐不住，左蔚开口，“顾小姐，代我敬乔副局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