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犹豫，顾天宸站起身，“你不是担心她？”

秦素问抿唇，柳眉蹙着，“可、可我没钱……”

“我给你。”

这三个字一落下，秦素问眼睛瞬间亮了亮，抬头看他。

顾天宸本来想说只要那女人真要做手术，身为长辈，他一定会给她这笔钱。

但看到那亮晶晶的眸子，剩下没出口的话吞回肚子，他勾唇轻轻一笑，别有深意，“至于怎么还，咱们记账，慢慢算。”

秦素问本来还不懂，在下颔被捏起，然后嘴唇被凉凉的手指轻轻擦过，这才触电一样，脸瞬间爆红，往后退了两步。

还、还，还……

慢慢还！！？

顾天宸没有给她多少时间害羞，率先走出房间。

尾随着他的秦素问虽然激动，却还是有点后怕。顾天宸能够查到的消息，顾城应该也能查到，那既然两个小辈花点儿手段就知道的事，顾老爷子会不知道？

她一方面担心自己联系母亲这事被顾老爷子知道，一方面又怕自己做那事还送到自己小叔床上这事曝光。

顾老爷子对宋雅柔有意见，只是那是单方面的看不起和不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秦阳死后，宋雅柔在第二天就卷了包袱不知所踪。他也没派人找，将秦阳厚葬，再接秦素问进顾家，过了半年后，他又让自己孙子顾城和她结婚。

秦素问不知道里面曲折，只当顾老爷子对母亲有些偏见，对自己却是极好的。

和母亲重逢之后，她想来想去找不到在两人之间相处折中方法，刚好宋雅柔让她在顾家好好呆着，所以两人只在她第一次给钱的时候见过面。

顾天宸叫秦素问给宋雅柔打电话。

秦素问早上还接到母亲的电话，无非又是威逼利诱胁迫外加哭诉自怨自艾。这会儿有钱了，打心眼的松了口气，没有迟疑的直接给宋雅柔打电话。

她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这时忘了还要“还账”的事，只想着这个小叔人其实很好，哪怕他给人感觉难以捉摸和相处。

一听说钱已经凑齐了，电话那端的宋雅柔显然也松了口气，语气也缓了下来，一改之前的态度，句句不离夸奖。

宋雅柔那和名字相悖的大嗓门外加秦素问破旧的手机音效不好，走在前面的顾天宸也听到那些话，不予置否的冷哼一声，眉眼的讥诮毫不掩饰。

顾天宸让人查到的东西不多，但也足够让他知道，秦素问于宋雅柔来说，现在性质已经单纯升级到了无上限的提款机。

如果说当初偶然的遇见，宋雅柔还顾及着母女之情，那么嫁人之后，那点可怜的关系也被金钱给混染的模糊不清了。

只是恐怕……秦素问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再婚了吧？

秦素问挂了电话，一直悬在心口上的事情解决了，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一起搭乘电梯下搂，秦素问告诉顾天宸和她母亲约好的见面地点。

头一次给人当司机的顾天宸倒没有生气，枪灰色的卡宴缓缓驶出停车场，他听着身边略显庆幸又感激的话，心中有个念头

或许……

不要这么早拆穿，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

秦素问会这么激动，是忘了顾天宸略有嘲讽的一句前提如果宋雅柔真的生病需要做手术。

但其实也无关紧要了，因为顾天宸突然不想强调或者重提或者证明这个前提了。

宋雅柔是不是为了做手术才要这笔钱，顾天宸再清楚不过，真要追究，根本不需要跑这么一趟。

他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过，三百万，他在情人身上耗费的也许都不止这个数。

现在这件事就是换个角度换个性质，是给宋雅柔坑蒙拐骗去，或者是拿来交换一个至少身体对他有点影响力的小女人。

捏着手中那零都要晃花人眼的的支票，秦素问坐在市中心一间格调优雅的咖啡厅里，忐忑的等待母亲的到来。

只是约定时间到了，却左等右等等不到人。

就在她忍不住要打电话去问的时候，不远处一个青年往这边走来，五官隽秀，身上带着点书生气，给人的感觉很文雅。

秦素问眼睁睁的看着他走来，然后在自己面前站定。

“秦小姐你好，我叫管修文，柔姨她临时有点事不方便来，让我帮忙来一趟，说是有东西要交接。”

青年聪明，一来道出秦素问的身份，二来道出宋雅柔的身份，接着他没有对自己身份有所遮掩，目的性很明确，说话条理清晰。

这一句话下来，秦素问心里已经松动，不过还是有几分迟疑，毕竟这是三百万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