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倩拖着中年男人进了屋,明显逃避的态度令蔚晴冷了心。
……
几天后,蔚晴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喂,蔚小姐吗?连雪乔老人快不行了,你赶紧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怎么会这样?我才付了几十万医药费,你们现在告诉我老人快不行了?!”她错愕不已。
“对不起,老人的身体状态急转直下,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不管如何,你快来医院吧。”
蔚晴匆忙赶到医院,进了加护病房。
见到病床上骨瘦如柴的老妪,吸着氧气罩奄奄一息的模样,蔚晴顿时红了双眼。
“奶奶……”她走过去,俯身握住了连雪乔冰凉的手。
连雪乔微睁着苍老的眼睛,仿佛用尽毕生的气力,幽幽吐着:“苏……逸……”
“奶奶,苏逸还在维也纳参加钢琴比赛,他要你等他凯旋归来,奶奶您一定要撑下去……”蔚晴努力挤出笑容,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连雪乔抖着手,吃力地拔开氧气罩。
“奶奶……”蔚晴想阻止她。
连雪乔眼神却很坚决,喘着气:“晴……奶奶等……等不到苏逸了……奶奶最遗憾的是……见不到你们结婚……”
“奶奶您别这么说,呜……”蔚晴哭红了眼睛。
曾经,所有的人都称赞她和连苏逸是一对钢琴璧人。
秦晋之好,琴瑟和鸣。
可此时此刻,一个在维也纳大放异彩,一个却踏步风尘。
这些苦痛,她又与谁去诉说?
连奶奶最终还是走了。
蔚晴记得,连奶奶出殡那天,天空阴沉,飘着细雨。
她用身体换来了一百万医药费,却始终没能换回连奶奶的命。
连苏逸人间蒸发了。
连奶奶到死都没能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儿!
有人说维也纳的钢琴比赛早就结束了,可是连苏逸却没有回来,又有人甚至说好像在拉斯维加斯见过他!
蔚晴发了疯的找连苏逸,那个承载她所有青葱岁月的人,他到底去了哪儿?
……
忙完连奶奶的后事,蔚晴拖着疲倦的身子,转了两趟地铁,走过三条深幽嘈杂的小巷子,终于回到夏妈养大她的“家”。
蔚晴才刚进门,陡然,一股恶心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
“阿晴快走……唔……”
夏倩尖锐的声音从墙角的一端急促传来,话还没喊完,顷刻间被人用手捂住。
“住口,表子!”一道粗噶的声音响起,手捂住夏倩的壮汉随即凶神恶煞地甩了夏倩一个耳光!
“发生什么事了!夏妈……”
蔚晴还没来得及反应,即被身后猛然冲上来的两个壮汉架起来一把摔进沙发里,头昏目眩……
为首的壮汉瞥了一眼蔚晴,黑乎乎的老式装扮,实在看不出可取之处,不禁怒火一升,钳住夏倩血肉模糊的下颚,恶狠狠地吐道:“臭表子!你他妈的尽收些烂货,让我回去怎么跟坤哥交代?”
啪——
又一耳光,将夏倩打飞,头颅撞上墙壁,鲜血直流。
“熊、熊哥……真没了……”夏倩早已被揍得血肉模糊,其他被打趴在地上的姐妹们亦是奄奄一息。
蔚晴猛然心惊,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火速跑到夏倩身旁,手指拂过她流满血迹的嘴角,鼻头不禁一酸,“夏妈,他们是不是又来收保护费了?我包里还有点钱……”
从小到大,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处久了,多少明白那些所谓的“潜规则”。
黑吃黑的古惑仔,成天为了争夺地盘打打杀杀,据说前阵子这里还是洪哥的地盘,可这会儿已经变成坤哥了?
“不……不是,阿晴……你别管,你快走……”夏倩惊慌地猛摇头,拖着红肿淤青的身体爬到那个熊哥脚下,不停地磕起头来,“熊哥!熊哥!求求你,她不是这里的人,求求你们放了她……”
“夏妈……”蔚晴来不及阻止夏倩的疯狂举动,那额头一声声磕在地板上铿铿作响,一下一下仿佛撞在她的心房上,顿时双眼一涩,泪珠滑过脸颊。
“滚开!老子这口气顺不下!”壮汉粗鲁地吐一口,抬起腿便往夏倩的身子上用力一踹!
“啊——”
“夏妈——”
夏倩的身子再次被踢飞,狠狠摔在地板上!
蔚晴仿佛听见了夏倩骨头折断的声音,“夏妈……”
壮汉仿佛还不满足似的,想要走上前再补上一脚——
“住手!”这一刻,蔚晴再也无法维持冷静,激烈地怒吼起来,箭步冲上前将壮汉的身子猛然撞开,“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妈的,你竟敢威胁我……”蔚晴的举动彻底惹怒了壮汉,他用力揪起她柔软的发丝,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她白皙的脸庞上,“还没有哪个婊敢跟老子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