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同时,蝶飞和轻羽二人也左右一分,随着花舞跃起,二枝长剑各走半弧,化为二片扇形寒芒,势如闪电射去,剑阵所汇聚的强大剑气,在瞬间击破水幕,将之逼退,全数落在右岸上。
这时何凝香在空中一个翻身,长剑直落,点在剑阵中心,被三枝长剑架着,就那么绕空一匝,又重新回到左岸。
她们这种神奇的轻功身法,正是东海三神山之中的翠微山镇山绝技:飞花化羽功。
外人只知它是轻功而已,实则是一个剑阵的组合,不但可汇聚组阵者的功力,还能互为移转,其中阵法的变化,奥妙无比,当年无弦弓在东海作客时,还曾对这种功法赞赏不已。
不过后来翠微山主请他一试剑阵,却被他施出二招剑法,就攻破了阵眼,飘然而出,震惊了东海三神山的三位山主,承认无弦弓的武功修为己超越历代神教任何一位教主,就算三位山主连手围攻,也不是向教主之敌。
自此之后,东海三神山和日月神教结盟,并且互结姻亲,一直到十多年后,双方的关系才又发生变化。
花舞、蝶飞和轻羽登上岸后,何凝香的剑尖依然搭在三枝剑上,身子倒立,她们这么做,不但是防范步昆仑,也是借着彼此内力的移转,替何凝香疗治内腑所受的轻伤,是以没把阵法撤了。
步昆仑此刻从三丈之外的下游,悄悄的把头伸出水面来,默然望着她们,心里充满着兴奋、激动、欢喜的复杂情绪,他从未想到自己竟会有一天,能够使出如此强大威力的掌劲,刚才的一幕,不断的重现脑海,使他在兴奋之余,更增添了不小的信心。
他全身微微的颤抖,心想,这四个美女不知来自哪个武林门派?竟然练成了如此奇奥的剑阵,我若是手里有把钢刀,使出那三招定天刀法,能不能挡住那个剑阵?
这种跃跃欲试的心态,让他更加激动,直到看见何凝香从三枝互搭的长剑上翻身落地,才渐渐平复下来。
何凝香双足一落地,花舞便已撤了剑阵,三人横剑于胸,把她围在中间,蝶飞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姐,妳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他的年纪多大,长得怎么样?」
花舞拍了她一下,道:「妳这臭丫头,怎么可以这样问小姐?」
轻羽笑道:「嘻嘻!谁不知道她是个花痴,想男人都想疯了……」
她还没说完话,已被蝶飞搂住了脖子,狠狠地道:「臭轻羽,妳还敢讲我?上个月妳还说,希望那步公子长得英俊潇洒、武功盖世,那么小姐嫁过去,我们这些陪嫁的好姐妹,以后也有个好归宿……」
花舞看见何凝香的脸色有些不对,连忙瞪了蝶飞一眼,叱道:「飞儿,妳少说两句好不好?」
蝶飞吐了下舌头,赶紧放开轻羽。
花舞拉了拉何凝香的衣袖,低声道:「小姐,妳也不用太烦恼这件事了,沈二叔虽然说那步昆仑步公子是个废材,是成都城里有名的浪荡子,可是眼见为凭,我们没亲眼见过,怎能相信沈二叔?」
何凝香道:「我不是在烦这件事,我相信陆师叔和沈二叔绝不会骗我的,只是……」
她抬起头来,看着在穹空回旋飞行的大鹫一眼,继续道:「刚才那个偷窥者,长发披散半遮面,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可是从面形轮廓和体形看来,长相不错、年纪也约摸在十八、九岁的样子,可是他的内功修为,却已和陆师叔不相上下,我刚才在想,此人绝非青城或峨眉派的弟子,从他的功夫看来,好像来自海外七十二岛。」
此言一出,花舞、蝶飞和轻羽三人全都沉默不语,显然都在思考何凝香所说的话,至于远在三丈之外,潜身水里的步昆仑,更是陷入一片迷惘中,久思不得其解。
他心里有些得意,因为何凝香夸奖他的内功修为高深,纵然不知道她口中的陆师叔是谁,也可推断这位师叔的武功比何凝香要高得多,由此可见,天刀向定一并没有唬弄他,原先毫无内功凝聚的他,果真在睡了一觉之后,变成了内功修为深厚的高手,这让他极为高兴。
至于使他迷惘的则是她们所说的那番话,很清楚的表明,何凝香此次到四川来,目的是要观察她的未婚夫婿步昆仑,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如同沈二叔所说的那样,是根癈材、是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
何凝香所说的那人,分明就是他,整个成都城里,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步昆仑,不是他还有谁?可是他又什么时候订下了这门亲事?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步昆仑在水里载浮载沉,竖起了耳朵,想要从她们口中听到更多的消息,冷不防劲风疾扬,那只大鹫急速的俯冲而下,一双铁爪落下,抓住他的双肩,把他从溪里提起,瞬间飞起十余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