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黄嫂。
她压根儿信不过庄子里的其他人,只能亲自来偷解药。
打开段菲语口中的石匣子,发现里面除了一些铜钱和碎银子,再没有其它东西。
黄嫂心中又急又愤怒,正准备细细再找一遍。
忽然间,宗祠火光骤亮。
黄嫂震惊地瞪大双眼,只见以村长为首的一群村民打着火把,对她怒目而视。
她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段菲语到村长家的时候,黄嫂双手被绑着,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再无平时的嚣张气焰。
一见她,歇斯底里喊道:“是她!是她给我下的毒!我迫不得已才去宗祠偷解药的。”
“下毒?小姐为什么要给你下毒?你这是污蔑!”阿秀一脸的义正辞严。
段菲语则是皱着眉头,一脸委屈地低头不语。
“段菲语,你装什么装!就是你下的毒,你自己都承认了!”
段菲语心中快意,面上却依旧摆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轻声细语开口道:
“我看黄嫂精神抖擞的样子,不像是中毒,不如找个大夫来看看?”
“那就去请罗大夫过来。”村长见黄嫂中气十足,立马同意了。
黄嫂以头抢地,涕泪满面:“老天爷啊,我自打年轻的时候就给段家做事,任劳任怨二十多年,现在老了老了,被小主子嫌弃了,天理何存啊!”
段菲语和村长都没说话,只是慢慢地饮着热茶。
罗大夫很快就赶到了,认真地把完脉道:“肝火旺盛,并没有中毒。”
黄嫂一听就不依了,满面狰狞的看着段菲语和罗大夫:“胡说,我明明中了毒!她经常去御春堂,一定是他们事先串通好了,合起伙来诬陷我!”
自己明明中了毒,痛得差点去见了阎王爷,怎么可能只是肝火旺盛!
“你!你莫要胡言!老夫行医多年,行得正坐得端,你这症状,分明无任何中毒迹象!”
罗大夫语气中已经明显的不悦,他是村中唯一的大夫,医术了得,为人有口皆碑。
“黄嫂现在是连同罗大夫也要一起污蔑了吗?”段菲语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都听见了。
这样的情况下都如此温柔,不得不说这位段小姐真是好涵养。
众人心中明镜似的。
村长看到这一切,心中已经有数。
“既然没有中毒,那什么下毒,解毒都是胡扯,黄嫂来宗祠就是为了偷香油钱,还攀诬主子和罗大夫,把她拉出去!”
他转头看向段菲语,神色柔和了很多:“段小姐,这件事,您想怎么处理?”
家丑不可外扬,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由主家自己处理的,可是黄嫂的卖身契都不在庄子里,段菲语是没有资格发卖她的。
她笑得和善:“村长还是报官吧。”
村长一口便应下了,“明日便会差人把她送去官府。”
段菲语点头离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段小姐,那刁妇说有话要和你说。”
段菲语来到关押黄嫂的柴房。
“你算计我!什么中毒,什么解药在宗祠,都是骗我的!”
“恭喜你呀,又猜对了,可惜啊,晚了!”段菲语笑得一脸无害。
什么七步生莲都是她胡扯的,往粥里下的只是会使人腹痛的寻常药,拉几次肚子,药效就没了,所以罗大夫也诊断不出来。
而村长他们,也是她故意放出消息引来的。
黄嫂满面恨意,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向懦弱可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段菲语,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谋划和心计?
看到她志得意满的样子,黄嫂的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在草堆上挣扎着咒骂道:“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病秧子!就算我死了,京中的主子也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