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泠一回到屋子里就让人给空烟灌了个热腾腾的汤婆子来。

空烟坐在椅子上，周泠蹲在旁边搅动着火炉，好让火更加旺盛。

她其实已经不冷了，刚才是故意站在风口上吹了一会儿，再加上她一到冬日就容易手脚冰凉，所以周泠刚才握她手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握着一个冰块。

周泠问她：“可还冷？”

空烟摇了摇头，周泠便坐道她对面去。

二人面对面的对视，周泠忽然间说：“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

“嗯？”空烟疑惑，一时间没有明白周泠的意思。

周泠说道：“你刚才喊我阿澈，是因为你知道我生气了，所以故意让我开心才这么叫的。”

空烟闻言恍然，她笑着说：“我当然是故意的。”

周泠顿时眉眼就耷拉下去了，像极了一只闷闷不乐的笨狗。

空烟说道：“正是因为知道你不高兴，所以才会想办法让你高兴，不然你这个时候哪里会跟我一起回来？”

她说得极其真诚，眼睛亮晶晶的，让人看上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周泠说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空烟道：“凌大人救了很多百姓，做到了你我做不到的事情我想不只是我觉得他是谦谦君子，在你心里也必然这么看他。”

周泠没吭声，空烟便说：“凌秋时背后是整个凌家，虽说他如今看着不太起眼，可是这次雪灾他做了不少事，至少民心所向，你和他结识，以后他会是你很不错的一个盟友。”

空烟一点点分析利害，她说：“凌秋时这个人很是固执，但是形容他的固执并不是贬低他，而是夸赞。如今很少有人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光是为了百姓饿成那个样子，连皇上都做不到，普天之下能成他这个样子的，怕是找不出来几个人。”

周泠说：“这一点上，他的确很厉害。”

空烟又问：“你怎么看他？”

周泠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空烟挑眉，没有想到周泠对凌秋时的评价竟然这般……刻薄。

她说道：“请你不要带着任何个人情绪。”

周泠顿时不高兴了，“我是那种人吗？”

说完他又小心翼翼看了空烟一眼，继续说：“他的偏执的确很好，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坏人，可是他不够随机应变，也认死理。”

“你不能说凌秋时这个人不好，可是他也算不上很好。”

空烟说道：“可是你身边需要一个这样认死理的人，这样就有人随时站在正确的那一边鞭策你，看着你。”

周泠没有说话了，不可否认，空烟说得对。

他身边需要一个不会被轻易改变想法的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拉拢凌秋时？”

空烟说道：“若是机会合适，这么一个好的人选摆在你面前，你为何不要？”

周泠道：“凌秋时并不是那么好拉拢的。”

也正是因为周泠试过，每次都被拒绝，他才会在刚才说到凌秋时的时候说出那两个字——固执。

凌秋时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周泠的那些计划已经偏离了正常人的思维，他自然不肯答应。

空烟却说道：“要想拉拢一个人，光有诚意还不够。”

周泠虚心请教：“还需要什么？”

“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