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胆小,她没法想象谢北聿被关在那种地方是什么感受,要是她肯定受不了,会害怕的。
有一年,谢珩之生日当天,谢北聿也是这样,被关在阁楼里。
谢家那天其实挺热闹的,毕竟小少爷过生日,学校里来了很多同学,盛栀自然也在。
一伙小学生闹哄哄的,盛栀全程心不在焉,谢珩之和男生们玩电动的时候,她悄悄上楼,去了阁楼。
门外插销是插住的,她的手落上去,犹豫了一瞬。
撕掉谢北聿的试卷是一个月前的事儿,这事儿闹得她心里不舒服了一个月,她不知道他这个受害者是怎么过的,一定很讨厌她吧……
但她还是打开了门。
这里和楼下是两个世界。
音乐声,还有小孩欢笑嬉闹的声音,都变得很遥远,盛栀站在阁楼门口,看到的房间里,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
她将门再拉开一点,才看清,谢北聿在角落里。
他抱着双膝,很不讲究地坐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双眼盯着她,却一言不发。
盛栀对上他的目光就有点胆怯,她从来没有在其他任何小孩眼中见过这种眼神,阴鸷,凌厉,像刀子。
她鼓起勇气走过去,在他跟前蹲下,然后从自己衣兜里摸索出个东西,按了一下。
很突兀地,谢北聿看到了一束光。
黑暗的空间忽然被照亮。
盛栀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袖珍手电筒,黑色,长约八九公分,散发出橙黄色的光束,是很柔软的颜色,不会刺眼。
她把手电筒递给谢北聿,“这个给你。”
谢北聿没有动,他的视线从手电筒挪回她脸上,眼底充满戒备。
盛栀手在半空,有点尴尬,她说:“这里太黑了,以后你拿着这个,万一再被关进来,有这个照明就不会害怕了。”
付婠星要关谢北聿,她是没法拦的,她能做的很有限。
谢北聿还是一言不发。
盛栀没法子,将手电筒放在地面上,她本来想为之前撕他试卷那事儿道个歉,可他不理她,她唱独角戏也唱不下去。
“我下去了,”她犹豫几秒,又看他一眼,“你别一直坐在地上,地上潮。”
谢北聿还是不说话,她讪讪地退出去,内心挣扎,要不要放他出来?
可是她算老几?她还是个小孩,也不是谢家人,她从不会忤逆大人们,付婠星要是知道她偷偷放谢北聿出去,一定会生气。
最后她还是关上了门,并插好插销。
就这点事,干起来也像是做贼,她回到楼下,却无法融入同学们欢快的氛围里去,脑中总是浮现那个黑暗的房间,和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的谢北聿。
这一晚,盛栀睡得并不好,早晨很早又被电话吵醒。
谢珩之跑学校来找她了。
谢珩之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他这人甚至不睡懒觉。
盛栀很困倦,起床洗漱下楼,一眼就看到宿舍楼下一辆蓝色法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