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大厦天台,血气弥漫。
林念初身体悬挂在大厦之外,扭曲变形的手骨被狠狠的捆在栏杆上。
她满身伤痕,一张脸被毁的看不清一丝肌肤。
林悠然挑着眉眼,居高临下的睨着林念初,神情刻薄又鄙夷。
“林念初,看看我身边的男人、身上的名牌,手腕上的钻表,对了,还有我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可都是用你的钱养出来的。”
林悠然张狂大笑:“你放心,我这个人最是知恩图报,等你死了,我一定好好帮你找个臭水沟当墓地。”
林念初睁开被血痂封住的眼睛,在一片模糊的血红中死死的盯住林悠然身边的焦承恩。
“为什么?”声音明明气若游丝,却凄厉渗人。
焦承恩明显一颤,林悠然趁机钻进他怀里,“还能为什么?承恩当然是为了我,不然,他怎么会忍着恶心陪在你这贱人身边这么久?”
“承恩,你说话啊。”林悠然千娇百媚的在焦承恩腰上掐了一把。
焦承恩立刻有种神魂颠倒的感觉,急切的把林悠然拉进怀里哄劝。
“我还不屑把时间浪费在这样一个贱人身上,如果不是为了让她帮忙抢那个瘸子的财产,我连看她一眼都嫌恶心。”
说完‘呸’的一口吐向林念初。
林念初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扎了一刀,她胸口钝痛,表情逐渐狰狞,破败的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你们……不得好死,林悠然、焦承恩,我就算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林念初咬牙,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去解栏杆上的绳索。
她感觉着自己折断的手骨从绳索里脱出来,身体却没有如约下坠,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她。
谢以深满眼心疼的看着林念初,祈求着:“初初,别放弃,要活着。”
最后的执念断了,林念初意识模模糊糊。
她费力的睁开眼,只看到谢以深趴在天台边缘,被一脸狰狞的焦承恩狠踹着脊骨,嘴角淌血,身体一直震颤。
“不要,谢以深!”
林念初脸上温温热热的,不知是谢以深的泪还是血,她只知道不能再亏欠这个男人了。
“谢以深,放手吧,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林念初用尽全身力气勾着唇,然后猛的拍开谢以深的手,身体跟着急速下坠。
‘轰’的一声,林念初的世界只剩下了疼。
疼,钻心刺骨的疼。
尤其是手腕上的伤口,仿佛牵扯着四肢百骸。
想不到做了鬼还能这么疼,林念初在心里把焦承恩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睁开眼,没有预想的地狱,却撞上一双让她心神俱颤的眼睛。
她看到了谁?
面前这个男人颌骨鲜明瘦削,肤色白的像纸,深眸如一潭寒冰,沉闷中又烧着熊熊怒火,冷热交织,煎烤的林念初心慌意乱。
“谢以深!”林念初眼底闪烁着激动。
手腕忽然被人大力的扯了一下,林念初才发现她的伤口正在涓涓流血,不过却不是骨折,而是割腕后的静脉破损。
割腕?那不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难道……重生了?
林念初看着熟悉的卧室,焦急的想确定这一点,身体一动,就被人狠狠的压在床上。
“还想跑?林念初,我对你不好么?你为了另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容忍度太高了。”
谢以深满身戾气,双眸赤红,大手不断收紧,仿佛要把林念初的手腕扼断了。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让你死个痛快。”谢以深俯身,疯狂的咬着林念初的脖颈,“你听清楚,就算是死,你这辈子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碎了,林念初觉得自己快被撕碎了。
她承受着比手腕强千百倍的痛,却没有阻止谢以深,任由他肆意的动作,顺从的变成了他的女人。
林念初眼中含泪,一只手颤巍巍的搭在谢以深精壮的腰上。
“好疼。”疼的好真实。
林念初很开心,她真的重生了。
大概五个月前,她去医院探病遇到正在复健的谢以深,只是初初一笑,林家第二天就收到了谢家送来的聘礼。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砸在林念初身上。
临城人都知道,谢以深是个狼一样的男人,冰冷、嗜血、残暴、狠厉,断了腿之后越发的阴鸷可怖,连谢家人都惧怕他。
她也惧,她也怕,可任她怎么反抗还是败给了林家人的贪婪和谢以深的雷霆手段,被迫嫁了。
她又怨又恨,根本不愿意和谢以深正常交流,在林悠然和焦承恩的唆使下,不是作就是闹,把整个谢家搅和的鸡犬不宁。
最后不仅自己惨死,还害了谢以深。
这一次,应该是她为了给焦承恩争取一块儿地皮,又绝食又割腕的威胁谢以深,差点把自己作死了。
谢以深虽然是强娶她,对她却真的好,完全容忍不了她伤害自己,这次林念初玩大了,彻底磨光了谢以深的耐心,真的把自己玩进去了。
上辈子她疯了一样反抗,导致自己受了伤,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月。
这辈子……
林念初感受着身体上残余的疼痛。
还好,她学乖了。
还没想清楚,身上的男人猛地爬起来,把她扯进浴室,强硬的按在镜子前。
“看看你这副鬼样子。”
谢以深一边说一边拿出纱布缠住林念初手腕上的出血口。
镜子里的女人很漂亮,但是却遮掩不住憔悴,林念初眼下布满乌青,几天的绝食让她眼神枯槁没有一丝精神,看起来更像是一具漂亮的行尸走肉。
血止住了,伤口就没那么疼了。
林念初看着虽然满脸怒容却依旧细微给自己包扎的谢以深,心里又愧疚,又暗恨自己上辈子太傻。
放着一个好好的男人不爱,偏偏为了一个恶心的渣男把自己折腾的满身伤。
谢以深处理好伤口,抬头就看到林念初在流泪,心里有些闷痛。
伸手到她眼前,林念初条件反射的闪躲。
修长的手僵在半空,刚才还有些和谐的气氛瞬间由暖春坠入寒冬。
“怕我?”男人眼神冰凛,“怕我就安分点,再有下一次……”
后面的话谢以深没有说出口,自嘲的轻呵一声,再有下一次他能怎么样?只要她一个眼神,他所有的原则都能变成摆设。
“我……”
林念初想解释,谢以深却转身要走。
她觉得心脏顿时空了一块儿,“别走。”
林念初第一反应就是要留下谢以深,可是她坐在洗漱台上,手够不到谢以深,只能用脚。
谢以深一回头,就见两根圆润的脚趾夹着白色衬衣一角。
林念初很白,白到连衬衣在她面前都显得逊色。
男人喉结滚动,眼眸越来越暗,掩埋在底的火气呼之欲出。
谢以深抬头看过来时,林念初就知道自己惹祸了,眼睛变得湿漉漉的,小心翼翼的盯着谢以深。
“你能不能,先别走。”
林念初默默缩回脚,半路却被温热的手掌拉住。
谢以深盯着她,声音嘶哑:“林念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