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围的空气都滞留了几秒。
季平舟更是僵持在了原地,眼睛中流露了一抹狂热。
“方禾筝,你可要为自己说得话负责的……”季平舟将脸埋进了小人细软的头发里,声音晦暗难明。
或许,之前真的只是想努力扮演好哥哥的角色。
可季平舟能够察觉到自己对方禾筝的感情已经在慢慢产生异样。
囡囡于他,就像是一抹彻亮了黑夜的光。
惦念一个九岁稚儿?就连季平舟都对自己的心思感到龌龊!
但他相信,他能够守着她一直到长大成人的那天。
怀中的小人说完这句话后,不负责任地睡着了。
她不知道,这一天,季平舟抱着她究竟在寒风中站了多久。
方禾筝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方母正拧着毛巾打扫她昨晚呕出来的秽物。
见她醒了,方母冷冷笑了一声:“醉猫知道醒了?最近真是越来越了不起,才多大的人,就知道出去贪酒喝了!”
方禾筝脸红扑扑地被抱回来,又闹腾了整整一.夜,可没把一家人急疯!
吓得方大差点要连夜上镇扯个大夫回来!
“娘,我知道错啦~”方禾筝抱着方母撒了一通娇,眼睛却在房里找了一圈,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娘,我四哥哥呢?”
她宿醉一晚,季平舟竟然没在身边守着?
“他说自己不该惯着你贪酒胡闹,就自罚跪到了院子里。”方母说着,边叹气边嗔了自家姑娘一眼。
要她说,这事还真怨不了平舟那小子!
囡囡打小就被家里人惯得性子野,只要不是将天捅出个破窟窿的事,她干出来都不算奇怪。
可季平舟也是个实心眼,无论方家人怎么劝说,非说不等囡囡醒过来,他不起来……
闻语,方禾筝立刻掀了被子冲出房门,可她身上一件单薄的亵.衣在这寒风中根本不够看。
一股寒意从足底板升上来,冷得方禾筝打了个哆嗦。
男人跪在这寒风中跪了五个时辰有余,他身上的单薄衣物压根抵挡不了寒风的凌厉,此时,季平舟的嘴巴已经乌青一片,但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笔直。
方禾筝握着季平舟的手,犹如冰冻过的寒冷,她心里涩涩的,用尽了浑身力气想要将男人扯起来:“四哥哥,快跟我回炕上烤火去!”
她把季平舟接回家里,是想要报恩的!不是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替她收拾烂摊子。
想着,方禾筝眼中泛上泪花。
“囡囡怎么不穿衣服就乱跑?小心受了冻。”男人粗糙的指腹擦过了方禾筝的脸,带过点点寒冷。
在方禾筝看不到的地方,季平舟的嘴角绽了一抹苦涩。
他这次跪在寒地里,不止是因为愧疚,更想清清他心底里不该存在的那些龌龊心思。
可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心境,在看到方禾筝的那一刹那又全部破功。
任由着小人将他拉起来,季平舟双膝一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方禾筝身上。
前世,季平舟死时的恐慌与难过又重临心头,方禾筝瘫软在了地上,一声又一声地喃喃叫着:“四哥哥?四哥哥,你别吓我!”
还有些稚嫩的声音此时却痛苦而又凄厉,豆滴大的眼泪滴在了季平舟手背上。
季平舟似有所感。
在朦胧之中,他使尽了全身力气,想要替方禾筝擦擦眼泪,可好半天,也只有手指在轻轻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