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排斥几率低至百分之五,移植成功率百分百。”
“胸骨正中切口,静脉注射肝素300U,建立体外循环。”
“切除左右心房前壁,保留左右心房后壁及部分房间隔用于吻合……贴近半月瓣切断主动脉及肺动脉。”
“植入吻合完毕。”
……
安小冉从床上豁然坐起,仿佛溺水的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神惊恐,额上冷汗淋漓。
她看着房间内熟悉的摆设,好一会,心跳才渐渐平复。
“又是那个梦!”
安小冉扯来纸巾,擦拭额头上的汗。
两年前车祸之后,她经常梦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周围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她胸口捧出血淋淋的心脏。
每次,她都能梦到里面的每句话,甚至能感觉到手术室的寒冷温度。
更诡异的是,每次的话都一样,一字不差。
安小冉视线扫过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连忙看向床头闹钟,发现自己又睡过头了。
“天哪,安小冉,你是猪吗?这样的你怎么能配得上他……”安小冉哀嚎一声,风一样冲进洗漱间。
两年前的车祸令她住院一个月,因而认识了肇事者顾墨天,也就是现在的老公,公司总裁,豪门大少。
超级无敌完美的性子和高贵身份,令自小贫民窟长大的她,总怕自己有些配不上他,不得不竭力让自己变得更符合他的要求。
安小冉对镜匆匆化好妆,准备离开时,余光扫到镜子中的脖颈处,脚步顿住。
那是一块翡翠玉石,心形,通体透明,是他一年前送的结婚礼物,刚好与从小佩带的蝴蝶耳坠相映成翠……
安小冉嘴角荡起难以遏制的幸福,忽然想到已经在餐厅等候的他,连忙从衣柜挑了件他最喜欢的衣服换上,赶去楼下。
“少夫人,少爷在餐厅等候您共进早餐。”
身着燕尾服,标准英国贵族式管家的打扮,笑容亲和,一手在背一手虚邀,恰到好处的弯腰,恭敬到了极点。
“知道了。”
安小冉吐了吐舌头,加快速度从楼梯上下来,踩着繁复花纹的地中海昂贵地毯,通过挂满名画的走廊来到餐厅。
清亮的阳光从半弧形落地窗外进来,餐厅亮堂堂一片,钻石镶边的长桌反射着璀璨的彩光,投落在坐椅子上的男人脸上。
他的五官如刀雕立体,每道线条都像是经过精准的设定,黑色碎发之下,是一双盈满温柔的黑眸,如同童话里的王子一般精致、帅气。
“小冉,你来了。”
顾墨天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
自从第一天早餐开始,她的位置就是老公的大腿。
安小冉无比熟练的坐上去,意料之中的被环住腰身,老管家已经命人将早餐上到桌面,她吃着自家老公喂来的一口口饭菜,笑的如花儿一样。
阳光透过落地窗进来已经失去了温度,可却为她白润的肌肤抹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颊侧细嫩的绒毛清晰可见,长长卷翘的睫毛因笑颤动,那双明眸中像是有另外一颗太阳,莹亮极了。
无可否认,她很美,从身材到长相都无可挑剔。
但他之所以选择她,不过是因为他最在乎的那个人,此刻就在……
顾墨天垂眸,目光移到她脖颈上的翡翠吊坠,准确来说,是玻璃种翡翠后面的胸口位置。
安小冉顺着他视线,看到自己袒露在外的V领区域肌肤,一道若隐的沟壑,她耳根发红,伸手遮掩住胸口,一同将翡翠遮去。
“大早上的,你看什么呢。”
顾墨天目光转移到她的唇边,那里有颗不小心沾染的米粒,“傻瓜……”
他眼眸悠远,轻手取来纸巾轻轻擦拭,嗓音温柔的像溪流一样淌过安小冉的心田。
甜蜜虐狗的早餐结束。
他在她的额头轻轻吻别,前往集团大厦。
安小冉从餐厅走上二楼,站在卧室门前,余光扫视楼下各自忙碌的仆人。
此时进去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她的心跳很快,来到卧室隔壁的房间门前停下,犹豫两秒后,拿出昨晚终于偷到手的钥匙。
咔嚓!
推开门,一对男女的合照直接映入眼帘,从他们的笑容中看到了幸福二字,女人面相温婉,是那种知性美,而男人……可不就是夜夜同床共枕的顾墨天。
安小冉瞳孔缩紧。
整个房间以白色为主,素雅清新,与她卧室的家具摆放位置一致,而且还是同款家具。
她的手随意拂过门边的架子,没有摸到一丁点灰尘,证明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小冉眉心紧蹙,牙齿渐渐咬紧。
在嫁进来的第一天,她就被老管家告知不许进入此房间,就连老管家自己都不能进入,所以她一直充满好奇。
既然无人可进,那为何如此干净,除非是顾墨天……他自己亲手打扫的卫生!
堂堂大少爷,打扫卫生?
“顾墨天,你到底在搞什么?”
安小冉胸腔像是被人塞了团火进去,视线在卧室内胡乱转圈,终定格在衣柜上,大步走去。
“哗啦!”
伸手猛地一拉,柜门敞开,入目所及,是整体色调偏素雅的女装。
巧合的是,每件衣服在她的衣柜都能找到,就连帽子包包都是一样,换句话说,她的衣柜简直就是这个衣柜的复制版。
她耳畔忽然响起顾墨天曾经说过的话语,‘我喜欢你穿素雅的衣服,这些衣服是我找人订制的,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安小冉怒火中烧。
穿着那个女人喜欢的衣服,站在顾墨天的面前,不就等于让顾墨天看到那个女人?他竟然把她当成了替代品!!!
安小冉随手拿起柜子中自己最爱的一件衣服就要扔地上。
“彭……”
房间大门被猛烈撞开。
安小冉猝不及防,只觉眼前一个模糊的身影由远及近,未等她看清情况,手上传来拉扯的痛,衣服已经被抢走。
“谁让你进来的?”
声音像是北极的风,冷入骨髓,瞬间令她全身的血液凝固,又像是刀子,一下下戳着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