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珩从小便会察言观色,自是注意到了拂冬的情绪变化,语气温柔了许多,“听说前些日子,你哥哥又欠了赌款,我给你的银两可够用?”
拂冬感激道:“够得,多谢大人慷慨解囊。”
裴晏珩抬手扶她,态度不见特别亲昵,但也不特别疏离,维持在一个让人恰好会遐想的范围。
安抚了几句后,拂冬红着脸将雪耳牛乳羹拿了出来,“大人,这是奴婢亲自炖的,您尝尝看。”
裴晏珩本来没什么食欲的,但是一看是甜羹,不由愣住。
奶白的乳羹飘着丝丝热气,闻着一股甜腻的香味飘来。
入口滑软,甜度略浓,还有一股莲子的清香……
自母亲走后,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甜羹了。
没人知道他以前嗜甜。
家境变化,父母双亡,甚至曾沦落于乞讨度日,生活的苦让他也忘记了甜。
乍一入口,往事仿佛都随着这甜羹回笼倒流,他似乎能听到母亲唤他来喝甜羹的声音。
直到一碗见了底,裴晏珩的思绪才渐渐回笼,眸中回暖也随之消散,又是那副温文疏离的样子。
“拂冬姑娘手艺真好,这甜羹我很是喜欢。”
拂冬笑着说:“大人喜欢就好,有机会奴婢再给您做。”
回去时,拂冬提着食盒的手微微紧了紧,其实,这牛乳羹是郡主炖的……
当时她看郡主挖一大勺糖时还在想郡主果真一点不了解大人。
大人从不爱吃甜。
可是刚刚,大人吃的时候并没有半丝嫌弃,反而很是喜欢。
看来,不了解大人的似乎是她。
玲珑轩内。
顾清棠看到拂冬带回来空空的汤碗,什么都没问。
反而是拂冬主动道:“这甜羹奴婢按您的要求说是奴婢亲自炖的,裴大人才喝了。”
一个“才”字,凸显了原先裴晏珩是拒绝的,仿佛听到是她炖的才会喝一样。
顾清棠却没觉有什么。
原著写的裴晏珩十岁之前是嗜甜的,尤其是爱喝他母亲炖的雪耳牛乳羹。
这个雪耳牛乳羹说白了就是牛奶炖银耳,看书的时候作者在评论里说过这甜品就是老南塘路的宋记甜水铺的招牌,作者旅游时喝过,觉得好喝,就按那个招牌写的。
巧的是顾清棠也爱喝宋记甜水,且跟那铺子里的老板娘关系好,故而得到了雪耳牛乳的秘方。
书中后期里经常提到裴晏珩会怀念那一份甜羹,所以她才想起来炖一份送过去。
但是裴晏珩谨慎,她送的汤肯定不会喝,便说成拂冬炖的,这样还能为他们二人拉拉红线。
顾清棠心情不错,“关于亲戚一事,他怎么说?”
拂冬道:“大人说他的亲戚已经找着,多谢郡主惦念,并且大人为了感谢郡主,特让奴婢带了一份礼物给您。”
“礼物?”
顾清棠啧了一声,裴晏珩果真是个懂礼尚往来的。
可等拂冬将礼物拿出来,她的笑容僵了。
那是一只白玉梅花簪,簪尾还坠了两颗圆润的珍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