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沈述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我,只在恍惚中感觉自己跪到了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眼前是那双锃亮明净的男士皮鞋。
我晕头转向地看着它在原地伫了一会儿,脚尖转向,显然是要走。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腿。
喘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音:“沈述……”
我用尽全力说:“拜托你……跟我离婚吧。”
那双脚停了下来。
仿佛过了好久。
眩晕渐渐消退。
不吃药就是如此,会晕得更久,也更难受。
我仍旧无力,只是紧攥着他的裤腿。
若是可以,我很想跳起来抽他,但现实是,我根本无法承担激怒他的后果。我愿意姿态低一点,就如一次次祈求他爱我那样,祈求他离开我。
沉默许久,忽然,一只手捏住了我的脸颊。
我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看到的自然是沈述。
“我最后再说一遍,”他冷冷地看着我,完全不带感情,“你、休、想。”
我说:“你早晨已经给了我钱,男人要说话算数。”
虽然我已经扯了,但那是我自己的事。
“呵,又装傻。”沈述冷笑着松开了手,在我的脸颊上拍了拍,“小公主,那是过、夜、费。”
说完,他站起身,一边命令:“里面有浴室,去弄干净。”
过夜费。
呵。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苦笑:“我已经没有虞氏了。”
没有回音。
我转头看去,见沈述正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我,就连背影都冷得像融不开的坚冰。
我扶着门板,尽力站起了身。
虽然腿脚还是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但站起来便感觉有底气了些。
“我知道你娶我只是因为虞氏。”我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些、理性些,因为这样可以存一些体面。
“你一点也不喜欢我,讨厌我,但你的事业需要有人扶持。我知道你是觉得为了钱娶我而伤自尊,那我可以告诉你,在这段婚姻里,你一直都很有自尊,失去自尊的从来都是我。”我说:“现在我没有虞氏了,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了。”
“不错。”沈述冷哼了一声,转过了身,“你没有虞氏了,所以以前你是买的,现在你得开始卖。”
我看着他满是嘲讽的眼睛,说:“我没有这样羞辱过你。”
我嫁给他三年,一直在努力地对他好。
我爸爸也一直帮他,从没给过他脸色。
我一直尊重他,崇拜他,爱他,我……从来不舍得羞辱他。
“你当然没有,你怎么需要?”沈述说着,转身回到了我的面前,低下头来看着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