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宁和阮红景在茶厅里坐得端端正正地等了近半个时辰,天都黑透了,但苏昭宁的表哥压根就没现身。
阮红景肚子饿得咕咕叫,有气无力的,也顾不得形象了,往椅子后背一靠,怎么舒服怎么坐。
苏昭宁也难受,但面子不能丢,讪笑,辩解:“快了,快了,我表哥就快来了,请兄台再忍耐一下。”
阮红景翻白眼,心里狂骂苏昭宁那傲慢的表哥。
又等了好一会儿,苏昭宁表哥还是没有出现。阮红景实在是受不了,“腾”站起来,对旁边的管家说:“今日多有打扰,改日再来拜访。”
阮红景说完拱了拱手,急急忙忙扯着苏昭宁出了门。
苏昭宁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对管家笑,“明日我们再来,还望管家通报……”
明日再来?阮红景脸黑得像锅底,再来我就是傻子!
此时,赵禹云正在书房提笔作画,房间里燃着沉香。赵禹云行云流水潇潇洒洒地下笔勾勒出崇山峻岭。管家向赵禹云报告:“公子爷,昭宁表小姐和那个书生回去了。公子爷,表小姐女扮男装整日混迹于进京应考的书生堆里,这不太好吧,要不要把表小姐接到府里来住?”
赵禹云淡淡地说:“姑妈的两个女儿,苏昭宁和苏兰云,一个比一个奇葩。苏昭宁这丫头不安分,从小就说长大后要自己挑选夫君,如今春闱即将开考,全国各地的举子们都聚集在京城,这正是苏昭宁挑选夫君的好时机。我这个做表哥的,不适宜管太多,免得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派几个人暗中保护苏昭宁就行了。”
管家领命道:“是,公子爷还有其他吩咐吗?”
赵禹云继续作画,眼皮都没抬,吩咐道:“开考在即,想来我这里找门路的书生多得是,要继续把好大门。不过,这书生倒是挺精灵的,正路走不通,便迂回攀上了我那女扮男装的表妹苏昭宁,也算是个聪明人。”
苏昭宁和阮红景在大街上胡乱吃了碗面条,就回去睡觉了。阮红景对着蚊帐碎碎念:“这苏昭宁的表哥对自己表弟态度都如此傲慢,真不是个好东西。哎呀,真是浪费我那六包乌芋粉了。”
第二天,阮红景还在沉浸在美梦中,荣恩那小厮把阮红景给摇醒了:“公子,别睡了,快点去礼部报名。族长叮嘱我,公子一到京城,要督促公子快点去礼部报名考试。要是错过了礼部报名时间,族长会打死我的。”
有荣恩这条眼线在身边,阮红景不得不去礼部报名。阮红景找苏昭宁一起去报名,道:“我们今天就去礼部报名吧,以免错过了时机。”
苏昭宁不肯去,道:“我要等见过我表哥后再去报名,你也别去了,等见着我表哥后再去也不迟。”
阮红景不客气地说:“我看啊,你表哥那尊大神不是那么容易见的。”
礼部报名处大排长龙,阮红景见前面一人似乎是解谨睿,笑嘻嘻地跑过去打招呼:“谨睿!”
“嗯?小景?”解谨睿一把将阮红景拉到自己前面插了个队,压低声音问:“你什么时候进京的?”
阮红景道:“前天就到了。”
解谨睿问道:“你住哪里啊?”
阮红景说:“就在东街。”
解谨睿说,“报名之后,我去你那里看看。”
解谨睿和阮红景报完名后,俩人一边聊天一边回住处,刚到院子门口,看见苏昭宁从屋里跑出来,“兄台,我表哥今天……哎?这位是?”
苏昭宁直勾勾地盯着解谨睿!解谨睿不悦地挑眉!
阮红景把解谨睿介绍给苏昭宁:“我的好朋友,解谨睿。”
苏昭宁一把握住解谨睿的手,激动地说:“兄台,我叫苏昭宁,一见如故啊,相见恨晚啊……”
解谨睿脸色阴沉,皱着眉头用眼神问阮红景:你怎么认识这个奇葩的?
阮红景笑嘻嘻地不回答。
解谨睿赶紧甩开苏昭宁这个奇葩,拉着阮红景进屋,“收拾东西跟我走!跟这么个奇葩住一起,迟早变奇葩!”
阮红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苏昭宁的大呼小叫:“阮书生,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
阮红景被苏昭宁的大呼小叫弄蒙了。
苏昭宁厉声质问阮红景:“阮书生,我们一起进京,同住同行,现在说走就走,你简直就是过河拆桥的小人!”
阮红景更蒙了:我怎么就成了过河拆桥的小人了,我做什么了?
阮红景刚想开口解释,谁知苏昭宁变脸极快,对解谨睿微微一笑,温言好语地说:“不如解兄也搬到这里来一起住吧,住在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解谨睿瞟了一眼苏昭宁,不客气地抬脚走人,边走边说:“小景,我还有事,过几天再来找你。”
苏昭宁追出去,急切地喊道:“解兄……”
阮红景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苏昭宁,捂着苏昭宁的嘴,将苏昭宁拖进屋里,心说:苏昭宁你这个奇葩,见到解谨睿这样的美男眼神就直勾勾的,难不成是断袖?苏昭宁啊苏昭宁啊,就算你爱男色,对解谨睿一见钟情,但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得这么热情这么奇葩,不把解谨睿吓走才怪呢!
阮红景转移话题,“苏昭宁,你刚才想说什么?你说你表哥怎么了?”
苏昭宁搔搔头,想起正事还没说,道:“哦……今天我表哥在家,我们一起去……”
苏昭宁话还没说完,阮红景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去!”
苏昭宁也不生气,道:“不去就不去吧!小景,解兄住哪里?”
阮红景翻白眼:苏昭宁完了!天生喜欢男色不是你的错,天生奇葩也不是你的错,问题是看上严肃古板的解谨睿,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阮红景还没回答,院子里“轰”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