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知道江宜到极限了,张开手臂拦住他。
“都说霍家家风好,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好一个尊卑霸道。江宜的确不是亲生,可霍千金又打又骂,霍大公子审问逼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她身上泼,有理强行污蔑没理,合着你们那她当奴隶撒气呢。”
霍靳霆目光阴鸷,扫她一眼,不容抗拒拽出江宜。
江宜抵挡不了他巨力,直向他怀里跌,她几乎痉挛,“白瑛——”
“霍大公子,旁人怕你,我可不怕。”白瑛死死拽住她另一只手,“江宜从未对不起霍家,你们没资格如此苛待她。”
她想到什么,表情也阴沉,“还是她当年未婚夫被你设计,送上霍文菲床榻,现在做贼心虚,知道偷来的,始终是偷来的,不安稳,就把气全撒在她身上?”
霍靳霆充耳不闻,只盯江宜,视线相对。
他的压迫不留余地,如同雷暴下黑暗的海水,搅着无底漩涡,吸住她,粉碎她。
“没有身孕,你来医院做什么?”
江宜坚定咬死,“我来找白瑛。”
霍靳霆并不相信,“找她为什么单独出现在产科?”
白瑛往回拽江宜,“因为她找我倾诉。霍文菲天天欺负她,你压着江宜,硬让她受,她心里委屈成山成海,哭湿了我衣服,我换衣服晚下来一步不行吗?”
霍靳霆望着江宜,她本性要强,从不会找人疏解委屈,也不会找人哭。
更何况,她跟旁人不一样。
别的女人受欺负,娇里娇气眼泪汹汹,她是属刺猬的,委屈当场扎回去,绝不留到心里。
脑海却闪过早上她洇红的眼尾,霍靳霆静默几秒,睨一眼白瑛,又睨江宜,“是这样吗?”
江宜有些呆愣,霍靳霆……这么好说话?就这样信了?
几乎是立刻,白瑛狠捏她手,江宜立即反应,“是。”
“你委屈什么?”霍靳霆表情七分冷漠,三分情绪莫名,“哪次争执,你没有尖牙利齿怼回来,菲菲气到来医院,你委屈在哪?”
江宜以为习惯的,五脏肺腑却颠了个倒,血液逆冲,撞红她眼眶。
忍不住有水迹,顺着脸颊滴落,濡湿地面。
霍靳霆蓦地发力拖过她,挟抱进怀里。
白瑛伸手阻拦,他一把搪开,耐心耗尽的冷冽,“白二,你不怕我,不如去问问你父亲,他怕不怕。”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白瑛志不在商场,不受限制,自然一身是胆。
白父却跟霍靳霆同在经商赛道,明面白父是上一辈,天然占辈分优势。
实际上,多少次白父回家呐喊,狼来了,狼来了,畏霍靳霆如虎。
………………
霍文菲有沈楠尘管,江宜被挟上霍靳霆的车。
车窗关得严严实实,车内空气滞闷,江宜更闷,一言不发。
车辆行驶出街口,道路绿化带正在更换树木品类,道路堵塞,车速也降下来。
她扭头,趴在车窗上,辨认新换树种,身后霍靳霆递过来手帕,“你今天哭三次,眼泪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