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母以为她放不下旧情,不由着急,“江宜,你是晓事轻重的,有些事心中想想无妨,毕竟谁也不是圣人,但做出来,就不一样了。”
什么做出来,什么不一样。
是怕她争抢沈楠尘,霍家难堪,还是怕霍文菲伤心。
江宜发现她笑不出来了,“妈妈,我没想。”
其实她该多阐明几句,敞开天窗说清楚,她早就放下沈楠尘了。
可心中刚升起的温暖,凝聚成了铅,坠得她疼,坠的她空,天旋地转。
“那好。”霍母好言好语地信了,“你把证件给妈妈,妈妈帮你安排体检。”
江宜双手冰凉。
她意识到逻辑进入死胡同。
体检不再是单纯检查,成了她不捣蛋霍文菲结婚的投诚书,她答应就是她服软,不答应代表心有不甘,预谋生事。
霍母察觉她手心冷腻的汗,目光带上怀疑。
江宜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答应,“证件没带在身上,我明天拿给您。”
霍母离开后,江宜愣在沙发上,很久没有说话。
不光是体检的问题,她证件还在霍靳霆手里。
那个男人,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想拿证件,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
转天早晨,江宜起了个大早,卡在佣人起床准备早餐的空档,从正门敲响霍靳霆的门。
王姨正巧经过,连忙阻住她,“江宜,大公子有起床气,最厌恶人早上叨扰他,你知道的呀。”
江宜深有体会,可没别的办法。
霍靳霆看似禁欲,其实最重欲,一旦动了念头,有的是不做到最后,就纾解的办法。
更何况她生理期本来就是假的,实在不敢两人单独相处,冒不起这个风险。
“王姨,我找他是正事。”
“什么正事不能早饭时说的哇。”王姨真心实意劝她,“大公子脾气不好,你别惹他又对你发火。”
霍家上下全都清楚,霍家最想赶江宜走的,不是霍文菲,是霍靳霆。
平日冷眼相待,一旦江宜犯错,他声色之厉,毫不念旧情。
江宜不认错,不罢休。
“王姨,我心里有数。”
江宜毕业回来后,对霍靳霆避之不及,王姨实在不解她这次,“江宜——”
下一秒,双开的红木门,从内拉开。
江宜回头。
霍靳霆穿着深黑缎面睡袍,领口严整,他气势天然带有三分凛冽,主导性的,侵占性的锋锐。
加上他身姿高大魁梧,腿长手长,配上不太好的表情,显得格外有震慑感。
“什么正事?”
他在屋内听到了。
王姨心虚,“您醒了,我下去催催早餐。”
王姨抬步开溜。
江宜大骇,“王姨等我一下,我说句话跟你一起下去。”
王姨犹豫止步,余光瞥霍靳霆,见他似笑非笑,原本阴沉的一张脸,愈发透出寒意,“大早上叫我起来,就是交代我一句话?”
江宜硬着头皮,快速开口,“妈妈要我准备体检,你把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