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基地。
岑知聿才知道所谓的紧急任务,就是让他赶紧去军区医院做全身检查。
检查完身体,岑知聿回宿舍认真写起了这次秘密试飞任务的总结报告。
正埋头唰唰写着,宿舍门响了。
“知聿。忙着呢?”张政委一身绿军装,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进来。
“嗯,在写报告”,岑知聿放下笔,站起来拉开身边的椅子,“您坐。”
张政委顺势坐下,往书桌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了然,“报告的事不着急,给你批一周的假,你回家好好休息,等休完假再交报告不迟。”
就知道这小子上进,刚回部队就马上投入到工作中。
聪明还勤奋,这样的人不拔尖谁拔尖?
张政委收起内心感叹,继续道:“我听说你家收养的两个妹妹要回空军大院了,趁休假,你也回去见一见。”
大院都知道,岑首长收养了两个老战友的女儿。
说到这事,岑知聿就不自觉想到在卫生所听见桑家母女的对话。
眸中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暗光。
反正他是绝不会给对方打他主意的机会。
可让他若无其事地跟那位假妹妹桑恬相处,他也做不到。
他这个人一向爱憎分明,对着不喜欢的人,一张脸能把人冻死,装都不会装。
索性以后就尽量少回家,避免跟那个女人见面,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打定主意,岑知聿态度坚决:“政委,我身体没问题,可以马上投入训练,休假就不用了,假期攒着吧,以后再休也一样。”
张政委对他的性子多少摸到一点,他说什么,肯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行吧,你决定好就行。对了,
月底队里跟空政文工团那边要举办联谊会,你必须参加啊,你都二十五了,个人问题不允许再拖。”
丢下话,张政委赶紧背着手走了,生怕听到拒绝的话。
联谊会……岑知聿不知怎么就想到在火车上救下的那个女人。
扑进他怀里喊他老公。
还大胆地吻他。
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岑知聿收回思绪,继续专注写报告。
快写完的时候,话务室的接线员又过来敲门:“岑队,有您的电话。”
“谢谢,我马上过来。”
岑知聿把笔记本放进抽屉锁好,长腿一迈,直接去了话务室。
“我是岑知聿。”
岑知聿站得笔直,抬手拿起桌上的听筒,又冷又硬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
电话那头,岑耀早就对他的声音习以为常:“哥,咱俩多了两个妹妹的事,你没忘吧?爸妈都说要提早回家,等着迎接两妹妹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岑知聿语调不变:“我这周和接下来都有训练任务走不开,就不回去了。”
岑耀:“啊,你不回来啊?妈还说一家人吃顿饭呢。那你要是不回家,是不是得给两妹妹准备点什么见面礼?我反正打算买两盒雅霜,说是女同志们都爱用这个,到时候一个妹妹送一盒。”
基本为人处世的道理,岑知聿还是明白。
思考了两秒,他道:“礼物我也准备了,你帮我拿给她们吧。在我房间书桌下面的第三层抽屉里,钢笔送给叶巧,书就给另一位。”
钢笔是他之前去苏联训练的时候,组织发的纪念品,他在国内就经常获表彰,钢笔作为常见的奖品,没有五支也有十支了,所以那次回国后就随手搁在书桌抽屉里,没打开过。
至于书,送给那位心术不正的妹妹正好。
“那行大哥,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没有我就挂了。”听到大哥有准备礼物,岑耀也放心了。
基地的电话都是公开的,谁打过来说了什么,总机的接线员一清二楚。
岑知聿不方便说太详细,只能提点弟弟一句:“岑耀,你现在也满十八了,男女同志之间相处的分寸要把握好,凡事长点脑子,别被人利用了。”
“挂了。”岑知聿撂了电话。
岑家。
岑耀一头雾水地放下电话。
半天也没回味过来自家大哥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守在电话旁的岑母秦兰见儿子若有所思,询问:“怎么样,你大哥回来吗?”
岑耀摇头:“大哥还有训练任务,说不回来了。不过他有给两位妹妹准备礼物。”
“也行,那你就帮你大哥转交吧。”
秦兰对大儿子一切以工作为重的想法没意见,毕竟丈夫岑振国也是这种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