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云意眼神一阵闪烁,但还是稳住情绪低头帮他处理手臂伤口。
“她问我们什么关系,我……全都如实说了,包括月底你会带辰辰回老家的事。”
靳时川看向佘云意的眼神依旧没有温度:“还有呢?”
“没……没说别的了……”佘云意有些不敢直视他,“咱们一直都是一家三口的身份出现在外人面前,别人一直都以为我们是夫妻,可能徐来也误以为月底你是要带我们回去谈结婚的事了……”
靳时川拧了拧眉,收敛情绪:“让医院的同事帮忙介绍几个合适的人处处,你身边还是需要有个人照顾才行,这样别人也不会一直误会下去。”
佘云意有些诧异地抬眸看着他:“我身边……不是有你在照顾我吗?”
靳时川看着她,眸中没有一丝多余情愫:“我照顾尘尘因为我是他干爸,照顾你只是因为你是我最好战友的妻子,让尘尘上我户口只是想让你没有负担地去找更好的归宿,仅此而已。”
他一字一顿说完,淡淡扫了一眼佘云意,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佘云意眼眶有些红,但还是忍不住喊他:“时川,你先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不必了。”靳时川拐弯走远,声音随风而来。
换了身便服,靳时川开车回家休息,但却不由自主将车开到了徐来家楼下。
他站在楼下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天色暗淡,徐来房间的灯由明熄灭,他才开车离开。
……
徐来蜷缩在床上,整个人还处于恍惚的状态。
经历了生死,又彻彻底底失恋,这座城市留给她的,只有伤痛。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起了当初坚决不同意她跟靳时川在一起的父母,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机拨出没有保存但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被接通,徐来鼻头一酸,哽咽出声:“妈……”
听筒那头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唉……既然主动给妈打电话了,就回来见你爸最后一面吧……”
徐来心猛地一颤,手机也因为慌张而差点滑落到地上。
后面徐母再说了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清楚,大脑一片空白。
徐来给单位请了假,连夜买了回老家的机票。
匆匆赶回陵城,已经是第二天。
医院病房,徐来看着病床上枯槁憔悴的父亲,噗通一声直直跪了下来。
“爸,爸……”她泣不成声。
一旁的徐母叹了口气,眼眶一圈一圈泛红。
“你爸当年不让你找消防员做男友,就是怕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们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倒好,为了个男人跟着跑过去做了消防工作,脾气跟牛一样倔……”
“你爸气得心脏病发作,又不让我告诉你……每天悄悄看宜阳市的消防新闻,昨天那边一出事,你爸当场就不行了,估计……熬不过今晚。”
徐母说着说着,眼泪成串往下淌落。
徐来紧紧握着徐母的手,抽噎道:“妈,我辞职……我以后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着你们……”
床上昏迷的徐父指尖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徐来的声音。
她慌忙握了握徐父的手,根根手指都在颤抖。
“爸,我以后再也不找消防员做男朋友了,你快点好起来……我错了,我不该不听您的话,不该离开家这么久,不该让你们每天都为我担心……”
徐来的脸上布满了泪痕,每一句话都饱含了愧疚和悔意。
徐父忽的睁开了眼,一双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徐来,氧气罩下的嘴巴大口喘着气,似乎情绪很激动。
徐母连忙帮他抚了抚胸口,在他耳畔大声说道:“老徐,女儿回来了,她好着呢……”
徐来慌忙抹去脸上的泪水,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父亲:“爸……”
喉头一哽,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徐父握着徐来的手紧了紧,一个急促呼吸后,他闭上了眼。
床头仪器传来长久的“滴”声,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