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意的愤怒在这一刻到达顶峰。
她能容忍薛家吸她的血,也能容忍薛璨把她当空气,她都无所谓。
但她不能忍受他们利用颜彧陵来毁她名声!
“颜大人自小有神童之称,连这么低劣的嫁祸手段都看不出吗?我的人呢。”
赵锦意质问,她攀住颜彧陵的手想掰开却不能撼动他分毫,索性放开了他的手。
她不知道颜彧陵想干什么。
在猜出薛老夫人会在寿宴上动手脚后,她已经安排人暗中保护她,所以才敢这么大胆直接就来。
却没想到。
薛老夫人的手段竟然是颜彧陵。
“被我的人控制住了。锦意,这么多年你可曾想过我。”
颜彧陵声音渐渐转冷:“思念也好,愧疚也罢,你午夜梦回可还睡得着?”
“放开我!”
赵锦意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害怕面对颜彧陵。
只能压抑着情绪抿唇撕扯他:“你放开我,待会儿马上会有人来,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与我何干?”
颜彧陵笑得凉薄:“你的婆婆要毁你名节,我索性不如成全了她。”
话落一把抱起赵锦意。
赵锦意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黑如点漆的眸子是冰冷的漠然,高挺鼻梁下是一张殷红嘴唇,端的是俊雅无尘。
他眉眼依旧,气质却和以前大相径庭。
以前是美玉。
如今却似透着邪肆的魔物。
再看到这张脸,赵锦意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窒息感裹挟着紧张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不同她的紧张。
颜彧陵笑的愈发灿烂:“听说薛夫人还是完璧之身,我也不算吃亏了。”
他伸手毫不顾忌要扯她的衣裙。
赵锦意扬手一巴掌甩到颜彧陵脸上。
这巴掌打碎了颜彧陵最后的冷静。
他俯身狠狠吻住赵锦意,发疯啃咬她的唇瓣,两人唇齿交接中血腥味蔓延。
赵锦意痛呼出声。
“颜彧陵!”
她拼命推开他:“你关乎着新帝的名声,和我牵扯不清叫人看见,连带新帝清名也会被污。你以一己之力捧一个毫无能力的人登基,舍得他不能留名青史吗?!”
颜彧陵动作一顿,他锐利眼眸死死盯住赵锦意,忽的一笑:“不亏是曾与我心意相通的人,能轻易拿捏住我的死穴。”
他话语中溢出的讥讽让赵锦意心悸,却又听他问:
“看你不像是会甘心被算计的模样,你做了什么。”
“薛璨他自以为在云南所作所为无人得知,却不知他身边有我的人,我叫人带来了他曾经的家奴。”
赵锦意语调平静到发冷。
她早猜出薛老夫人会在寿宴上动手脚,所以叫人以薛璨名义带了那人来。
薛家不是要捧那对母子吗。
那她便叫薛璨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够狠。”
颜彧陵笑:“怪不得当年能叫我一败涂地。”
话落狠狠咬住她的肩颈,玉兰花瓣似白嫩的柔弱被他含住,留下一串深深的齿印。
做完这一切。
他甩开赵锦意欲走。
赵锦意狼狈的整理好衣衫,快速调整好情绪,确定没人瞧见她后施施然又去了前厅,和去‘捉奸’的薛老夫人一行人完美错过。
带着一行人去后院儿转了一圈。
别说‘捉奸’了,就是赵锦意的影儿都没见着,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看薛老夫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薛老夫人也是一肚子火气,下死眼看了那个谎报军情的丫鬟好几眼,心里早骂翻了天。
结果众人回到前厅,一眼就看见赵锦意仪态万千坐着,正淡然在品茗。
薛老夫人顿时有处泻火了。
“你怎么在这儿?!我们找你这么许久,叫你取个东西你也瞎跑!”
“母亲这是问我呢?”
赵锦意一脸惊讶:“我还觉着奇怪,那丫鬟带着我,忽然就没了影儿,我可去哪取东西呢?”
那丫鬟梗着脖子,委屈道:“奴婢明明告诉了夫人了,是夫人自己叫奴婢走远些,奴婢等了许久找不见您人这才四处找您,您也太冤枉奴婢了。”
“果真是个好丫鬟。”
赵锦意一笑,顿时叫天地都失色了不少。
“看来我这主母在你眼里也什么都不是,好端端的攀扯我,竟还敢顶撞主子,我隐约记着你是刘嬷嬷的干女儿?想来是仗着刘嬷嬷的势了。”
顿了顿,赵锦意扬声:“刘嬷嬷。”
刘嬷嬷迟疑上前:“夫人有什么吩咐。”
“你这干女儿太会说话,你下去替我好好问问吧,若问不好,我自有话问嬷嬷你。”
赵锦意笑吟吟的一副温和模样,却叫刘嬷嬷遍体生寒,只能硬着头皮带那丫鬟下去。
一个做奴婢的,顶撞当家主母,便是直接打死也不为过,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薛老夫人这会儿简直后悔死了。
她没想到自己精心算计的一切,在赵锦意这儿什么都不算,还平白叫她涨了威风。
也怪那丫鬟太没眼力见。
谁给她的胆子顶赵锦意的话的?
这场小小闹剧不过是个涟漪,薛家的宴会还在继续。
薛老夫人脸上无光,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儿。
赵锦意远远坐着,冷眼看薛老夫人强颜欢笑。
她收回视线端起茶盏:“人呢?”
“就在外头守着了,只待薛二小姐进门,他们便紧跟着来了。”
雨儿压低声音。
赵锦意颔首。
薛老夫人的招数她领教过了,接下来便是她的安排了,就看薛老夫人如何招架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个丫鬟进来报,说是二小姐的车架已经到了。
薛老夫人来了精神。
“快快迎进来。”
别看她尖酸,对待自己一对女儿那是真的好,尤其这个女儿,可以说是她的心尖尖儿。
很快。
一个少妇人便领着个女孩儿进来。
这便是已经嫁人的薛二小姐。
她面容和薛璨相似,眉眼飞扬的都是自信傲慢,先给薛老夫人见礼,长袖善舞的样子很显然是受宠爱的。
“嫂子怎么坐的那么远,难不成是躲懒,不愿意伺候母亲?你这儿媳妇做的可真是舒心呢。”
薛二小姐阴阳怪气。
赵锦意暗笑。
她是真的有些好奇,这个名义上的小姑子,为何总是跟她过不去。
从她嫁到薛家开始,只要两人见面,她总是会挑刺,人前人后都给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