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馨宁时刻审视她表情,见此大受刺激,揪扯升级成撕打。
故意踹她小腹。
徐渺受了一脚,竭力避开,傅馨宁下了死力气,挣扎间,徐渺头发被大力拽掉几缕,胸口连掐带拧,疼得几乎背过气。
徐渺也激出火了,一把钳住傅馨宁,快要搪开时,蓦地想到傅馨宁怀象不稳。
倘若有个万一,傅闻璟绝对扒她一张皮,傅母也伤心。
她稍一缓劲儿,傅馨宁变本加厉贴上来,连拖带拽地,不忘脚踹。
徐渺后仰闪避。
“哥哥。”傅馨宁占不到便宜,哭腔大喊,她已经习惯事事找傅闻璟替她解决,“你快出来,徐渺怀了逸臣的孩子,她要抢逸臣。”
徐渺大骇,傅闻璟也在?
这时,白瑛穿着白大褂,从旁钳住傅馨宁,拖开她,“医院禁止喧哗打架,徐渺是来找我的,你少给她乱扣帽子。”
“是吗?”
徐渺僵硬到窒息,视线里是灼白的走廊光影,傅闻璟一步步走过来,在光亮中脱颖而出,气场凌厉逼人。
他抬手毫不费力格挡开白瑛,护住傅馨宁。
目光却从始至终钉在徐渺身上,一钉一个洞,从她狼狈的蓬头散发,直至小腹。
徐渺条件反射后退。
“哥哥,别让她跑。”傅馨宁嚷嚷着,她不在乎脸面了,她只要沈逸臣,“我怀孕,她也怀孕,摆明是要坏我婚事。”
“放屁。”徐渺恼急了,“你当沈逸臣纯金的,人人见了不撒手。拿你当人的时候,麻烦你长点耳朵,我是来找白瑛的,没怀孕,不破坏你的婚事,祝你跟沈逸臣锁死。”
徐渺申明过很多次,无意回头沈逸臣,偏偏所有人失了智,就认定她旧情难忘。
“我记得——”傅闻璟慢悠悠开口,“白瑛不是产科大夫。”
徐渺捏紧拳头,心跳骤然猛烈。
“我的确不是产科大夫。”白瑛挡在徐渺身前,“徐渺听说傅馨宁来了医院,主动要来看她。”
圆上了,徐渺喘口气。
“从几楼过来?”
白瑛准备开口,傅闻璟示意她闭嘴,一张脸隐隐的不悦,“让她说。”
傅闻璟在部队训练过,徐渺觉得他可以称为侦查专家。
面对面的侦讯,她没把握。
万幸,白瑛跟她的确先去楼上,“八楼骨科03诊室。”
“不对。”傅馨宁手指白瑛,“真要看我,她们应该一起从电梯出来,可白瑛是后面才出现的,而且是从隔壁诊室出现,这说明她和徐渺,本来就在产科。”
傅闻璟微微眯眼,又看徐渺,“你在产科做什么?”
“我绝不可能怀孕。”徐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注视他,一字一顿提醒,“我在生理期。”
她刚才慌得乱了方寸,一直被傅馨宁逻辑带着走。
忘了她生理期,虽然是假的,可昨晚傅闻璟亲自验过。他眼毒,心毒,精明,不信她解释,却不会怀疑自己。
“生理期?”傅馨宁狐疑。
“不信?”徐渺冷笑,随即示意卫生间,“我可以脱下来给你看啊。”
傅馨宁也算了解徐渺,话到这份上,徐渺百分百证据确凿,十拿九稳,但她刚才抚摸小腹的神情,实在难忘。
而傅馨宁又有身实例,孕早期一直有轻微血迹,类似于生理初期或末期的出血量。
思及此处,她脑海倏地划过一道电光,仿佛破案般,一手拽傅闻璟袖子,一手指徐渺。
“哥哥,她不是生理期,她就是怀孕,跟我一样早期见血,所以她偷偷请假来医院,她想保胎。”
傅闻璟视线陡然锐利起来,仿佛一把雪亮的手术刀,直插徐渺心底,解剖出她的秘密。
徐渺迎着他的目光,一时间措手不及。
她以为搬出生理期,这关板上钉钉地过了,压根儿没想到傅馨宁的怀相不稳,就是早期见血。
偏偏昨晚她拿吃冰这个理由,应付的傅闻璟,只怕他本就怀疑她是故意不想与他亲密。
这下子,傅馨宁逻辑自洽,再接上昨晚,只怕傅闻璟三分疑心也到七八分了。
“她没怀孕。”电梯处突兀立了一个人,面孔清润温朗,身材颀长,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除了昨天堵车,我半年内没有再面对面跟她说一个字,倘若各位不信,可以查我行踪。”
傅馨宁整个人温柔下来,“你怎么来了?”
沈逸臣缓缓走过来,上下打量她,“母亲告诉我,你身体不舒服,现在还好吗?”
傅闻璟面色却更寒。
早晨傅母并没有通知沈家,就算他带傅馨宁进医院,被人凑巧看到告诉沈母,沈逸臣来得也太快了。
他越过沈逸臣,看向电梯。
医院繁忙,时时有人要上下楼,电梯受程序影响,一般都是顶层底层之间往返循环,一旦上行,就会一直上行到顶楼。
屏显上数字攀升,确实单趟上行,说明沈逸臣是从楼下上来,不是从楼上。
他一直不发话,傅馨宁却清楚他绝对不会放过徐渺,随即放心雀跃地挽上沈逸臣手臂,“宝宝没有大碍,就是被徐渺气到了。”
“她气你什么?医生还在吗?”沈逸臣带她往诊室走,“我问问注意事项,以后好照顾你。”
诊室门重新合上,挑刺的人走了,徐渺却更窒息。
医院白昼一样的灯光,快要照不清傅闻璟一张脸,眉骨眼窝被阴影填满,骇人至极。
“我真的是生理期。”强烈心虚导致徐渺浑身在抖,越来越明显。“我是来找白瑛的,不是怀孕。”
傅闻璟抬步逼近她。
白瑛知道徐渺到极限了,张开手臂拦住他。
“都说傅家家风好,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好一个尊卑霸道。徐渺的确不是亲生,可傅千金又打又骂,傅大公子审问逼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她身上泼,有理强行污蔑没理,合着你们那她当奴隶撒气呢。”
傅闻璟目光阴鸷,扫她一眼,不容抗拒拽出徐渺。
徐渺抵挡不了他巨力,直向他怀里跌,她几乎痉挛,“白瑛——”
“傅大公子,旁人怕你,我可不怕。”白瑛死死拽住她另一只手,“徐渺从未对不起傅家,你们没资格如此苛待她。”
她想到什么,表情也阴沉,“还是她当年未婚夫被你设计,送上傅馨宁床榻,现在做贼心虚,知道偷来的,始终是偷来的,不安稳,就把气全撒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