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在谢长宁受伤的份上,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
不成想谢长宁蹬鼻子上脸,在背后捅他一刀。
这段时日,御史台没少在圣上面前告他的状,要说谢长宁没掺和其中,他是万万不信的。
谢长宁缓缓吐出一口气,正声道:“回王爷,根据大禹国律,藐视皇族,轻者黥字,重者……”
薄唇开合,她缓缓说出了令萧行之胆颤的两个字——
“杖杀。”萧景离暗爽,道:“啧,杖杀未免太过,只是谢世子这张白璧无瑕的脸若被黥字,当真可惜。”
谢长宁面无表情,只觉得他这般假惺惺,顿觉市井传逍遥王面如恶煞,心如蛇蝎的话不假。
萧行之听到逍遥王这么说,没想明白为什么冒犯逍遥王的是自己,他却抓住谢长宁不放,忙道:“王爷,方才是卑下听信谣言,对王爷不敬。谢兄与此事无关,若要黥字,就往卑下一个人脸上黥字,谢兄是无辜的。”
谢长宁清楚逍遥王这是冲自己来的,便道:“此事全因我二人心无敬畏,若王爷降罪,卑下自当领罚。”
萧景离挑了一下眉,道:“谢世子现在心甘情愿领罚,之后可别说本王不讲道理。”
谢长宁心想,真是笑话,你在京都横行多年,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只听萧景离又道:“以前在军营,遇见不听话的新兵,脱了裤子几十杖军棍下去,就听话得跟鹌鹑似的。”
谢长宁猛地抬头,正撞见他满眼戏谑。
但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劝道:“王爷,卑下无状,也是读书人,脱裤子打,成何体统?”
萧景离桃花眼满是张扬,笑得无比欠揍:“喔?不脱裤子就能打屁股了?”
谢长宁广袖里的手攥紧,好想再给他几拳。
难道她有选择吗?
萧景离看谢长宁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一阵畅快,道:“不过嘛,本王看谢世子这鸡崽子一般瘦弱的身材,怕是经不起几棍,罢了,谁叫本王仁慈,你们读书人的事,就用戒尺代替吧。”
谢长宁暗暗松了口气,咬牙切齿道:“卑下谢王爷宽宏大量。”
逍遥王发话,多的是人抢着表现,不一会儿,竹板打肉的声音“啪、啪、啪”的响起。
其间还夹杂着萧行之的痛呼。
丢脸,太丢脸了。
谢长宁咬紧牙关,一双手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
知道逍遥王在看自己笑话,她强忍着疼不肯发出半点声音来,在心里默默数着。
一旁的萧景离漫不经心,端起茶盏来喝,瞥见谢长宁眼角发红的样子,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疼的,颇为动人。
他在心中嗤笑,这张脸倒是出众,只是娘们唧唧,通身没个男子汉的气魄。
镇国公为国捐躯之事被改编成曲子,传唱在勾栏瓦肆之间。
眼前这个玉质金相的少年郎,怎么也难与曲子中威风凛凛的镇国公联系在一起。
若不是高门贵族的血脉不容混淆,萧景离都要觉得镇国公被戴了绿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