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这是母妃派人送来的云片糕,你尝尝。”
看样子,这场争吵一时半会还不会结束。
谢长宁笑了笑,跟狂暴的五皇子相比,六皇子可说是十分乖巧。
拿起来吃了一口,感觉味道有些奇怪,却没成想,几息功夫,五脏六腑就如烈火焚烧。
见六皇子也要去拿,她手一扬,装作不小心,将糕点打翻在地。
毒性来得猛烈,谢长宁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若是因此召来太医,女儿身就瞒不住了。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家里!
强忍着不适告了假,她匆匆走出国子监,到了马车跟前,已经有些踉跄。
就在这时,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谢长宁手脚并用爬上马车,哑声吼道:“快,回府!”
旋即拿起茶壶大口大口往肚子里灌水,再用手指按压舌根部。
听到车厢里传来呕吐的声音,驾车的小厮一惊,“世子爷?”
谢长宁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泪花,催促道:“没事,再快点。”
小厮不敢耽搁,扬起鞭子催打马匹。
感觉体内的灼烧感减缓,谢长宁闭眼喘息着,总算捡回一条小命,能撑到回府。
哪知道老天似乎专门跟她作对。
从马车上摔下来那一刻,谢长宁脑海里只有四个字:流年不利。
身体重重砸到地上,五脏六腑都跟着震了震,一口腥甜顿时涌上喉咙。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
左胳膊骨折了。
料峭的春雨打湿了谢长宁的衣服,她躺青石板上,在痛得昏死和绝不能失去意识之间挣扎着。
面前出现一双镶绣银丝云纹的靴子。
谢长宁抬头看去,眼前之人一袭玄色长袍,领口一圈赤狐毛,整个人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偏生撞上的是京都有名的霸王?逍遥王萧景离,当今圣上的外甥,备受宠信。
此人喜怒无常,睚眦必报,打过丞相的儿子,骂过尚书的女儿,也提刀上过战场,去南蛮闯过毒瘴。
除了御史台那帮头铁不怕死的直臣,满朝文武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更别说她这种没落世家子弟。
萧景离居高临下看着谢长宁,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泛着不屑,嗤道:“谢世子若想找死,城东的金带河,长平街刚凿的八角水井,就连你身后那棵歪脖树都是好去处,何必来这官道上跟本王碰瓷儿?”
谢长宁疼得脸色发白,蜷缩在地,艰难道:“王爷恕罪。”
萧景离因为急着进宫,却被谢长宁耽搁在这里,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再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眉头不由皱紧,“听闻镇国公曾刮骨疗伤也不吭一声,你身为他儿子,怎么摔了一下就趴在地上起不来?说你碰瓷儿,还真打算碰瓷儿吗?”
痛疼让谢长宁满心不耐,在心里咬牙切齿,能不能别叭叭了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