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否说到圣上心里去了,顾长宁悄悄抬头去看圣上。
只见圣上嘴角含笑,明显满意。
顾长宁刚松口气,就听“啪、啪、啪”三声响。
众人不禁回头,只见逍遥王萧宴离拍着手走进殿中。
他的脸上是惯有的玩世不恭,桃花眼中似乎永远盛着笑,又隐隐露出一丝坏。
看到这个跟她命里犯冲的人进来,顾长宁暗自咬牙,心跳都慢了半拍,暗中祈祷这人别给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惜上天没能听到顾长宁的祷告,萧宴离张口便是让她心梗的话:“顾世子所言甚妙,只是有个要命的漏洞,本王欲跟顾世子辩上一辩。”
顾长宁眼前一黑,她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抑制不住想杀人的冲动!圣上看到外甥进来,威严的表情缓和下来,见他要行礼,便道:“不必多礼,过来一块儿议事。”
萧宴离走过顾长宁时,趁别人不注意,还故意冲她挑了挑眉,嘴里还十分欠揍地发出一声“啧”。
可恶!
顾长宁暗自咬牙。
看来传言圣上对逍遥王的宠爱重视果然不假。
逍遥王不过二十出头,看他轻车熟路来勤政殿就知道,圣上应当经常让他来议事。
先前圣上还派他去过西北剿匪,去南蛮处理部落冲突。
世人只道逍遥王放荡不羁,纨绔无礼,其实在不知不觉中,他已战功赫赫。
想到这人在国子监对自己的戏弄,顾长宁咬牙,好不容易遇见的机会,这人若是给她搅黄了,她就……
顾长宁深吸一口气,不甘心地承认,除了忍,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在别人面前都能维持风轻云淡,就是在圣上这里也能镇定自如。
只有这个狗屁逍遥王,让她屡屡破防,这种感觉委实憋屈。
顾长宁此刻只能靠假想自我安慰。
有朝一日,大权在握,她一定,一定第一个拿逍遥王开刀。
萧宴离仍然恭敬行了礼,他时刻谨记上面坐的人是他的舅舅,更是一国之君。
他可以是纨绔,只是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
圣上道:“顾世子年纪比你小,却比你稳重多了。你们是旧相识,有什么要辩,就直说吧。”
谁跟他是旧相识!
顾长宁在心里咆哮,她只想离这人越远越好。
萧宴离一笑,目光扫过顾长宁,原以为这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锦绣公子,没料到,她所思所想如此敏锐周到,这比朝堂上众多庸碌之辈不知强上多少。
只是……
萧宴离勾起唇角,直直盯着顾长宁道:“顾世子的计谋甚妙,可先不说远的重开恩科、改进考制等,就是这次清谈会,这么多学子入京,该如何安置呢?这所有的事情,归根到底都需要大量资金。不知顾世子可有法子让户部那帮铁公鸡出资?”
顾长宁听他说话仍维持着吊儿郎当的腔调,对大臣直呼铁公鸡,周围人却都见怪不怪,可见大家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