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意握紧险些掉落的手机，极力稳着喉咙道：“没事阿远，是我厨房还在烧水准备做饭，先这样。”
匆忙挂断电话，她推开顾燚的恶意作弄。
“怎么不让他继续听着？”顾燚后退一步。
他总算不光着了，但只穿了裤子，皮带没系，裤腰处的那颗纽扣是松开的，拉链拉得含糊，松松垮垮敞开一截。
欲气十足。
说话间他还意犹未尽般地舔了一圈嘴唇，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涩情感。
唐晚意的耳珠尚残留温热的湿濡，见状轰然烧得灼烫。
“你不怕被郑远发现？”她的口吻携裹一丝她自己也没察觉的亲昵的怪责。
“你怕？”顾燚反诘。
既然做得出来，唐晚意怎么可能怕？何况她没有对不起郑远。
她只是觉得，这么快曝光就没意思了。她还等着看郑远要把她当傻子一样骗到什么时候。
“你和郑远可真是好兄弟。”唐晚意语气凉凉透着讽意。三番两次下来，显然他比她更热衷于刺激郑远。
顾燚身形斜斜倚在沙发里：“不好的话，我现在怎么会在这？”
唐晚意怪好奇的：“你和郑远为什么这么塑料？”
她还记得，那年跟着郑远一起去寻找许愿沙的人里，也包括顾燚。由此来看，他们兄弟几个应该算过命的交情。
故而从前听闻郑远和顾燚面和心不合，她没信。她认为只是因为郑远和顾燚关系不如郑远和其他几个人亲近，才生出的传言。
顾燚的眉眼隐匿在背光之中，声线变得冷淡：“你的锅快爆炸了。”
经提醒，唐晚意暗道一声糟糕，飞快冲进厨房。
锅里的水沸腾不已，烧干了大半。
唐晚意重新倒进去些。
她拆意面的时候，冷不防顾燚的手伸来，多抓了一把扔锅里。
唐晚意转头。
顾燚嘴角挑着欠欠的弧度：“出力气让你爽的人是我，我比你更饿。你好意思只煮你自己的份？”
“……”唐晚意想怼他“好意思”，可终归是转回头，沉默地搅拌锅里的面。
顾燚倚着门框，饶有趣味地欣赏她的耳朵从发丝的缝隙间泄露的难为情的绯色。
一直到吃完这顿简餐，唐晚意才成功送走这尊大佛。
送走大佛，她依旧没个消停，进卧室收拾狼藉。
拆枕套和被褥时，唐晚意发现那个玻璃罐被摆回了床头。
顾燚干的？
唐晚意蹙眉，不悦地薅过玻璃罐，扔进纸箱里，计划趁着这个机会把屋内所有关于郑远的物品一并清理掉。
艾爱在这个时候到访，专程前来送还昨晚她落在夜店的外套。
唐晚意刚给艾爱打开门，艾爱就蹿进来四处打量。
最后艾爱瞥过那脏了的被褥和丢在垃圾桶的用过的套，表情意味声长：“乖乖，战线拉得很长噢，从昨晚持续到现在。”
“什么跟什么啊。”唐晚意推她回客厅。
“已经是有正常X生活的人了还害羞呢。”艾爱俨然一副得见自家女儿终于出息了的老母亲架势。
唐晚意否认道：“没有害羞，也没有从昨晚到现在。”
艾爱揭穿：“我在你家楼下，想打电话问你在不在，就看见顾燚刚刚开车离开。”
唐晚意指着桌上还没洗的碗：“他赖在我家蹭饭，所以拖延到现在。”
“噢？”艾爱以一种“我就静静看着你狡辩”的眼神注视她。
唐晚意无语凝噎，推了她一把：“既然来了，帮我一起搞卫生。”
艾爱蹲身在纸箱前，拿起那罐许愿沙，有点感慨：“也不怪你瞎了眼。当初郑远确实怎么看怎么对你用心。”
唐晚意将被褥塞洗衣机，摁下启动键，不置一词。
艾爱放回许愿沙，不厚道地说：“好期待郑远知道你和顾燚现在的关系，会是什么反应。”
唐晚意：“……”
艾爱摸摸下巴自行猜测：“郑远和顾燚这么多年兄弟，那次他的命也多亏了顾燚才救回来的，估计也不会大动干戈。”
唐晚意困惑：“什么郑远的命是顾燚救回来的？”
艾爱搭住她的肩：“你当时眼里只有郑远，跟着郑远那辆救护车走了，所以没听到陈老三跟我们说的详情。”
“他们几个男生不是和郑远走散了吗？是顾燚最先找到郑远的，也是顾燚施救得当，郑远才熬得到搜救队出现。好像顾燚因为郑远也受了不轻的伤吧。”
原来如此。唐晚意确实一无所知，她从未听郑远提起过。
这样的话唐晚意更难理解为什么郑远和顾燚的关系塑料。
不过倒令唐晚意参悟，可能顾燚就是和艾爱方才的猜测想到一处去，所以丝毫不畏惧被郑远发现。
艾爱见她收走餐桌的两份餐具，跟进厨房里，细问：“饭是你做给顾燚吃的？”
唐晚意强调：“我只是做给我自己，他强行蹭的。”
艾爱的语气严肃了两分，“乖乖，我得提醒你，如果没想深入发展关系，同一个男人不要搞太多次。”
“……”唐晚意从洗碗池前转身，看着艾爱保证，“我绝对没有。”
何况除去第一次，也不是她先主动的。
“那就好。”艾爱放心地捏捏她的脸，“顾燚那种类型，不是你能驾驭的，我担心你受伤。”
唐晚意促狭：“是啊，我得再向你多请教学习，提升段位。”
“可不。”艾爱骄傲，立马就给她上一课，“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没有锲而不舍吗？顾燚至今还保留着最快被我放弃的记录。”
唐晚意从没觉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不就是顾燚没有让你锲而不舍的吸引力吗？”
艾爱因她的回答乐得不行：“对，这是标准答案，哈哈哈。”
实际真正的原因是——“那时候顾燚心里有人了。”
唐晚意诧异：“谁啊？”
“不知道。”艾爱耸耸肩，“我只知道，他那种人心里如果装了人，除非他自己放弃，否则外力赶不走。我当然不白费劲了。”
唐晚意委实难以想象。
艾爱又记得道：“对了，昨晚你离开之后我碰到陈老三了，他告诉我顾燚快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