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心疼的把薛雯撕烂的画拣起来拼凑在一起,越看越觉得自己比不上。
他让红丹把这幅撕烂的画交到外头。
找个手艺好的工匠把这幅画装裱起来,打算挂在自己房间里,激励自己奋发向上。
老太太发现孙子的情绪不太对劲。
他也不逃课贪玩了,也不看画本了,不是读书就是练字,不叫他吃饭,基本上就不离书桌。
老太太精明了一辈子,现在倒是弄不清楚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孙子知道努力上进是好事儿,可要是憋闷坏了,可怎么办?
她把红丹叫过来一问才知道,是薛雯画了一条鱼,让李冉发奋了。
“取来我瞧瞧。”
老太太十分好奇。
等看到薛雯的画,老太太才发现薛雯不是一般的有才,而是太有才了,尤其是她这么小的年龄知道藏拙,这是最难能可贵的。
薛雯在李家当了三天米虫,这三天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十几套春秋衣物。
算起来是大赚了。
可老太太却觉得自己给的太少,能把熊孩子的心气扳正,给多少钱都换不来。
薛雯却没想那么多,回家还有一个倔老头要哄呢。
其实方先生也很好奇,薛雯是用了什么办法让李冉开始上进了。
等下学后,方先生还没来找薛雯,她就主动来汇报思想,“方爷爷,我可想死你啦!”
“……”
方先生笑得合不拢嘴,“李府大门可不好进,不愁吃也不愁喝的,你怎会想我?”
“快要考试了呀,还剩下三个月,我爹爹的功课不知道有没有跟上。”
薛雯一副我真是操碎了心的模样,让方先生忍俊不已。
他捋着胡子说,“放心吧,你爹虽然闷了点儿,学问还是很扎实的,脑子也好使,一点就透,真是可惜,要是早点举业,现在恐怕已经是秀才了,太晚了呀!”
“有机会就好,只要爹爹能考中,晚一点也没关系哒。”
薛雯认真的说着,让方先生又是一阵大笑。
方先生发现有小丫头在身边,自己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可要是一天没见小丫头,他这心里就不踏实,总是怕小丫头吃了人家的亏。
柳氏走过来道歉说,“让您担心了,这孩子总是没大没小的,太不懂规矩了。”
“话不能这么说,可见她纯孝,知道督促父亲上进,多少孩子都办不到呢,可别用那些迂腐的规矩拘着她,她知道好歹。”
方先生很认真的教训。
柳氏不敢再说了,有这么个强势的靠山撑着,她真不知道薛雯将来会是个什么样。
父亲不像父亲,女儿不像女儿的。
唉!
无语。
薛雯回到自己的房间,听到薛衍抱怨说,“妹妹,你不回来,我肚子里都没油水了。”
“我在家的时候,不也没油水?”
她很奇怪的说。
薛衍神秘道,“你在家的时候,李叔每天都会给我弄点吃的,可是你一走,他就忘记我了,这几天连墙头都没爬了。”
薛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人家在用功呢,哪有空跟你玩儿,快考试了呀。”
“不还有三个月吗?”
薛衍不在乎的说。
薛雯脸色一沉,“总共剩下92天,从今天起,我要给爹爹倒记时,他没多少时间了,这次考不过,又要等三年,咱们又要被大伯,二伯欺负。”
“哦哦!”
薛衍感觉时间是挺紧迫的,都没一百天了呀。
……
五月端午,这天学里放一天假,李冉约了薛崇德全家,去河口看赛龙舟。
一大早来接人的时候,薛崇义带着大闺女薛瑜也在。
薛瑜拉着薛雯的手,问东问西。
薛雯的脸上很懵懂,我跟你真的不熟!
李冉刚巧来了,他以为薛雯跟薛瑜很要好,也不好只让薛雯上车不管薛瑜,调侃说。
“两位侄女上车吧,我载你们一程。”
薛衍也要上车,薛崇义却一把抓住他,让他骑在脖子上说,“二伯举着你,保证看得比别人清楚。”
薛衍惊呆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二伯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吗?
柳氏也很惶恐,“他转性了?”
薛崇德淡淡的看了薛崇义一眼,在柳氏耳边轻声说,“他怕是想把瑜儿许给李公子。”
“这怎么可以?”
柳氏紧张道,“这样私相授受,不怕被人家看轻吗?”
薛崇德郁闷的摇头。
柳氏埋怨,“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阻止二哥?”
薛崇德叹了口气。
“我如何阻止?这是二哥的家事,我若插手拦着,他不但不会感激,反而还会怨恨我坏了他的好事儿。”
柳氏跺着脚道,“他们以为李府是那么好进的,玖儿回来就抱怨说,做什么事情都由不得自己,老太太许诺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可她倒是敢啊?”
她声音越发低沉了,“李公子之所以会跟着老太太住在这里,还不是在京里被继母挤兑的,不是亲生的容不下啊!嫡出都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二哥怎么敢想把瑜姐儿填进去。”
薛崇德很无奈,“别带累了小玖的名声就好。”
李冉做事也很有分寸,虽然车上载了两个女孩,可他并没有一起坐在车厢里。
薛崇义有点着急,他心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实诚,难道是看不上瑜儿?
薛瑜也急,不跟李冉亲密接触,怎么攀附上去。
她冷不丁的扯了一下薛雯的头发。
“啊!”
薛雯一声惨叫,狠狠挠了薛瑜一把。
李冉立刻把马车停下,很担心的问,“小侄女怎么了?”
“瑜姐姐把我头发揪掉了,好疼!”
薛雯根本没想到,薛瑜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吸引李冉的注意力。
她大声哭道,“我不要跟她坐一起,我要娘抱!”
薛瑜捂着手背哭起来,“明明是你挠我来着,都出血了,嘤嘤……”
李冉眉头皱起来。
他知道薛崇义跟薛崇德之间有矛盾,却没想到孩子们之间也是这样针锋相对,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他哪里知道薛瑜想要勾搭自己的心思,只觉得薛雯年幼,肯定是吃亏的那一方。
薛瑜从车厢里哭出来,撩起袖子给李冉看伤。
李冉迅速撇过头说,“薛姑娘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