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拿着剑上前,一脚就踹在姜瑾修腿腕上。
“下臣见王室,行跪拜大礼,姜大人可要记住,下回莫要忘了。”
整个院中风声萧萧,姜瑾修那一膝盖跪下去时,就听见伴随着闷哼的一声重响,幼宁甚至怀疑他膝盖是不是都磕碎掉了,而身前站着的高大男人,却只是拉着袖缘挡住了她的脸。
幼宁感觉到隐约温热遮住眼前,耳边是他玉石清冷淬寒的嗓音:“你叫姜姝兰?”
姜姝兰脸色惨白。
“你既说昨日之事因你而起,你不该失手掀翻了姜二夫人的长明灯,又说只要能求得幼宁原谅,要你做什么都可以,那你就从这里出去,从铖王府门前开始,一步一跪磕头直到灵云寺,替姜二夫人重请长明灯。”
“姜大娘子这般善解人意为兄分忧,想必不会拒绝。”
姜姝兰闻言瞬间呆滞。
他疯了?!
铖王府在京城最繁盛的地方,光从这里到城门处都得小半柱香的时辰,更何况是一路去到灵云寺,她要是真的一步一跪磕到灵云寺,先不说丢人与否往后还能不能在京中立足,她这双腿也别想要了。
“怎么,不愿?看来姜大娘子也不是那么心诚。”
姜姝兰被谢璟目光看得脸色惨白浑身发颤。
“阿兄……”她害怕地颤声,又忍不住看向身旁谢呈,“阿呈哥哥…”
谢呈本就气怒,此时直接怒骂:“你未免欺人太甚,这么跪到灵云寺,你这是想要姝兰的命!”
姜瑾修腿上被踹的生疼,那膝上刺痛一遍一遍提醒他刚才受过的屈辱,行过“大礼”之后无人唤他,他强撑着站起来,也不去看谢璟,只默然对着姜幼宁:“你就这么看着他欺辱你兄姊?”
谢璟眸色一冷,就被身后人轻轻扯了下袖缘。
幼宁从他身旁露出一张小脸来:“谢督主是我阿兄,我阿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百般纠缠想要我原谅,可以,让姜姝兰一步一跪一路磕头到灵云寺,我就考虑原谅她。”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朝着二人露出个恶劣的笑来,
“我本就歹毒狭隘,不如姜姝兰懂事温柔。”
“姜郎君心疼令妹,谢世子怜悯她出身凄苦柔善体弱,你们也可以代她去跪,要是你们不够的话,将陆执年也一起找来,反正你们三人将她视为珍宝,想来替她跪一跪也是愿意的,还是姜郎君所谓的疼爱只是口头上说说?”
“姜幼宁……”姜瑾修不敢置信她能说出这般话来,“我是你阿兄!”
“你不是。”
早在他违背诺言,将姜姝兰置于跟她一样的位置,早在他能为了姜姝兰一次又一次地训斥责骂她,将她扔在䧿山不顾她死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了。
对着姜瑾修满是怒意的眼,她声音如落雪清寒
“姜瑾修,你不是,我的阿兄不会想要害死我。”
姜瑾修如遭雷击,满是苍白地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