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宁瑟缩。
“是谁派你来的。”
京中人人皆知他每年今日会上䧿山祭拜,这女子说是去灵云寺,走的却是他上下山的小路。
他近来在查一些往事,攸关京中几大世家的利益,也触碰到了不少人的痛脚。
他与那些人朝中争锋多年,狗急跳墙想要他命的也不是没有。
是谁家探了他的行踪,以姜家女郎的名目过来,想要兵行险招近他的身?
谢璟眸色冷戾:“老实招了,留全尸。”
姜幼宁顿时惊慌:“我真的是姜氏女,我没有骗贵人,我只是一时迷路才到了这里……”
谢璟垂眸看着地上吓得发抖的小姑娘。
稚嫩如花苞的脸上满是刮伤,一双杏眼哭起来时红彤彤的沁血,蜷缩成一团像极了受伤的小兽,他却毫无怜悯,“杀了。”
“小白眼儿狼,想害我家主子?”
刚才还满脸关切的沧浪一把就掐住她脖子。
被勒死那瞬间的恐惧袭上心头,姜幼宁伸手抓住车辕扑腾在地:“督主饶命!”
“哦?”
车舆上似是冷笑,谢璟居高临下,“不装不识得本督了?”
明明只是轻飘飘一句,幼宁却觉得下一瞬就会被扒了皮:“我无意欺瞒督主,只是刚开始没认出您……”
“现在认出来了。”
“我…”
姜幼宁头皮发麻。
谢璟轻笑了声:“怎么,怕本督?”
他褪去戾气像是脾气极好的人,可幼宁却是喉间绷紧:“没有,我只是听人说督主喜静。”
“哪儿来的谬言。”
谢璟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撑在窗牖边薄唇轻翘,
“本督最喜欢热闹,特别是活剥人皮时,血肉翻滚混着求饶的惨叫,悦耳动听至极,那皮子自头顶而下,一整张剥下来,甚美。”
“……”
见她血色全无,谢璟哂了声,眉眼骤冷,
“把她扔下去。”
姜幼宁怎么都没想到谢璟说翻脸就翻脸,上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就要她的命。
被拽着胳膊拎起来时恍觉大祸临头,姜幼宁竭力想要冷静下来。
她还不能死,她还没让姜家罪有应得,没问清楚他们为什么那么对她。
她死死抓着车辕整个身子撕扯着疼:
“谢督主,我没骗您,我真的是刚刚才认出您,我以前只在宫中见过您一面,与您并不相熟,才会一时没认出您身份。”
“我不是坏人,我是真的迷了路,今天是我母亲冥诞,灵云寺上下都是见过我的……”
女孩儿被拖拽着离开,不住抓着地面求饶。
最初她还能冷静辩解,大喊着让他去求证,可后来大概见他冷性,渐渐崩溃嚎啕。
雨雾煞眼,瓢泼溅起乱泥。
谢璟抬眼淡漠看着,神色疏冷疲懒。
玄色狐裘遮住冷白下颚,那眼中漫出淡淡染霜的靡色。
直到沧浪将人拖到崖边,扯着要将她摔下去时,女孩儿身上裹满泥浆的毳毛斗篷挂落开来,一截红绳突然从她颈间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