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是压轴入场吊唁。
裴夫人亲自上了三炷香,裴时礼和兰溪三鞠躬。
他走到家属答谢区,“华伯母,节哀。”
兰溪附和了一声,“华夫人,保重。”
华夫人悲伤过度,帕子捂住嘴痛哭流涕。
倒是华小姐独当一面,“时礼,我父亲生前最爱收藏玉石,多谢你的玉如意。”
“晚辈尽一份心意,应该的。”裴时礼庄重颔首,算是行礼,没再和她握手。
华小姐目光顺着移向兰溪,只一瞬,又移向下一位,并不理会。
兰溪心知肚明,华小姐瞧不上她的身份,索性一言不发,随着裴时礼去楼上宴厅。
一等贵宾受邀参加晚宴,其余宾客没有入席资格,一共七百多人吊唁,席间不足六十人。
华家作为家主,坐主桌,裴家坐相邻的2号桌,在全部是权贵大鳄、重磅贵宾的酒席上,是莫大的尊荣了。
不过兰溪被安排在末尾的8号桌,U字型的宴场,8号桌正对着2号桌,挨得近,裴夫人也没挑剔什么。
华家祖祖辈辈根正苗红,席间不摆洋酒,只摆50度的酱香杜康酒。
3、4号桌的客人敬酒,因为是白事宴,不好驳,裴时礼一一干了。
其他桌见状也起身敬酒,一轮过后,他不免受不住,去楼下醒酒,实则是躲掉二轮的敬酒。
裴夫人不放心,让兰溪跟着。
大堂一群没吃上酒席的客人在闲聊,裴时礼特意绕过他们,回车上休息。
兰溪坐在前面,从后视镜观察他。
他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的。
裴时礼无时无刻是别人看不透的。
驾驶位的车窗留了一道缝隙,鸣笛和嘈杂声辗转灌入,吵得裴时礼不胜其烦,指了指缝隙。
兰溪合上窗。
“水。”
他嗓音喑哑,含着酒意。
置物柜只有一盒消毒湿巾。
她下车,“我去大厅接一杯。”
兰溪找礼仪小姐要了浓茶,裴时礼挪到另一侧,这一侧空出,她坐进去,
“是普洱。”
裴时礼一饮而尽,将纸杯捏碎,缓缓抬眼。
他指腹在兰溪的面孔流连而过,他眼中是年轻鲜活没有瑕疵的白瓷釉。
“见到叶南辞了?”
兰溪摇头,“没见到正脸。”
“想见正脸吗。”
她也不晓得想不想,裴淮康夫妇一心把她嫁进叶家,她早晚是要见的,晚不如早,早见早有准备。
都说叶家的大公子相貌才干没得挑,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遇到太惊艳的裴时礼,兴许毫无悸动。
兰溪沉默的间隙,裴时礼胸腔压着她,气息慢慢变得不规律。
车里是汹涌的烫意,车外是人来人往,酒楼的灯火照在他脸上,仿佛是濒临绝境、九死一生的禁忌。
在膨胀。
直至毁灭。
裴时礼关闭了后座所有的灯。
兰溪整个人往昏暗里藏,难以自控的害怕。
男人撩起她衬衫,解了里面的搭扣,里衣外衣一并朝上推,她只觉得热,烟熏火燎的热。
裴时礼一边吻她,一边摸索到座椅中间,摁下按钮,车载冰箱的一丝冷气弥漫,极度反差的温度,刺激她猛地打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