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大雪冷的刺骨。
石阶严寒,冰冷的风裹挟着细雪涌了上来,冻得人眉梢都结了一层冰霜。
我在府外等了半响才迎来了将军府的马车。
驾车的人看向我脖颈上裸露的青红吻痕时,皱了皱眉,“雪天路滑,来晚了些,姑娘多担待。”
我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脖颈,这是墨怀青昨日半夜弄的,我都睡熟了,他却突然来了我的房里,硬生生的把我折腾醒。
眉眼猩红的不断在我耳边喃哩,“瑶娘,你是我的。”
他要的狠极了,天亮才放过我。
我其实看不懂墨怀青,把我送人的是他,却又做出一副不舍的姿态,大抵是时日久了,多少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我到将军府时。
陈陵背上还背着画弓箭篓,腰间佩剑,身旁一匹彩缕鸣呵的宝马,似才从城外打猎归来。
我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却无端觉得有些眼熟,我向他行了一礼,施施然。
他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线,把手在华服上反复擦了又擦才来扶我,“不必多礼。”
夜间侍女为我净了身,我漠然的待在塌上。
陈陵一来,我便自觉的脱了衣裳。
他却瞬间羞红了脸,急忙把棉被裹在了我的身上。
“瑶娘,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要你来不是为了做这种事。”
我不解的看向他。
他看着我这副样子叹了口气,“对不起瑶娘,是我来晚了。”
他说着,把我拥入了怀里,语气轻柔的安抚着我。
在将军府的日子与我想的有些不同。
陈陵事事都喜欢带着我。
他去参加书会要同行,他去射箭也要我看着。
他的同窗大都会笑他,“陈兄就那么放不下这小娘子?”
陈陵不以为意,“她是我的心上人,我自是要带她看遍这世间好事的,这有何不妥?”
他这话说的坦然,一时间,没人敢应他。
我不过是一个通房,还不是完璧之身,顶多比下人强一些罢了。
他却把我的姿态抬的高极了。
但我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的笑闹。
三年的时间,足够把我的所有情感磨平了,我不敢赌。
所以不管陈陵如何待我,我从未放在心上过。
“我们陈将军,是这世间顶顶好的男儿。”
这是梅香被派到我房里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十二岁的小姑娘,说话毫无顾忌。
她抬眼看我,琥珀色的眼里一派笑意,“将军如此喜爱姑娘,想必,姑娘也是个顶顶好的人。”
梅香是自愿到我房里的,她也是这府里唯一认字的丫头,这府中的人待我,也是与侯府不同的。
他们瞧着我的眼中都带着笑,没有半点嫌弃我是个哑巴的意思。
我曾问过梅香,“你之前可是侯府的人,你就不怕我对你们将军有二心吗。”
梅香看到我写的这些,只是笑道,“我们将军眼睛尖着呢,他既然信姑娘,那姑娘就绝对是可信之人。”
“更何况姑娘貌美又聪慧,比那些就知争宠的闺阁女子好多了。”
我能听出,她这话说的是真心的。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怎么答。
因为他们尊重陈陵所以相应的,也会尊重我。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收到如此多的善意。
我在这府中的一切,好似都承了陈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