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风当即退了出去，做奴才的该懂进退，不该看的绝对不能多看一眼。

“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季宸渊撤了手，捏了一旁的帕子，不紧不慢的拭手，“伤得不重，不妨事。”

慕清欢，谁都不怕，但不能不怕皇帝。

皇帝是谁？

那是天下之主！

抖了抖身子，慕清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巴巴的仰望着季宸渊，“皇上！”

季宸渊削薄的唇微微勾起，一双桃花眼里，蓄着春日华光，秾艳得足以迷人眼，他不说话，单手抵着额，半倚着桌角，慵慵懒懒的瞧她，“吃饱点，有力气。”

慕清欢面上的巴巴之色，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皇上，临王殿下在宫门外求见。”曹风在门口行礼。

季宸渊瞧她一眼。

慕清欢识趣的站起身，乖顺的站在边上。

临王季墨，虽说是先帝之子，但自小养在宫外，至于为什么养在宫外，倒是没几个人知道。

季墨性子爽阔，但与先帝诸子都不太往来，唯独与季宸渊交情甚深，据说是那年林中狩猎，季墨遭袭，幸得季宸渊相救。

当中周折如何，慕清欢未曾细究。

“皇兄！”季墨进门行礼。

论相貌，季墨与季宸渊倒是极为相似，只是季墨放浪形骸，眉宇间尽显不羁之色，而季宸渊因着一对桃花眼，更添妖冶秾艳。

季宸渊抬了一下手，口吻略带责怪，“还知道回来，此番离京多久了？”

“三个月！”季墨眼角余光落在慕清欢身上，嘴里却说着没心没肺的话，“反正也没人惦记，臣弟跑出去多远都不成问题，哪日没了盘缠，自然会回来。”

季宸渊摇摇头，“御史大夫家的幼女，去年及笄，此前同你提过……”

“皇兄！”季墨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宸渊，“您放过臣弟吧？就臣弟这性子，会害了人家姑娘，您饶了臣弟，放过御史大夫。依臣弟愚见，皇兄若是喜欢，纳入后宫也好！”

一旁的慕清欢别过头，憋着笑，一张小脸如三月桃花，泛着淡淡的绯红。

“胡闹！”季宸渊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从慕清欢身上掠过。

慕清欢舔了舔自己的唇，终于压住了唇角的笑意。

“跟朕来！”季宸渊起身往外走。

季墨垂头跟着，瞧着一副乖顺的模样，实则双手负后，冲着慕清欢伸出食指。

二人一走，慕清欢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出了殿门之后，她也没走远，就在宫门外的墙根底下站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季墨终于从门内出来，她低吹了一声口哨，季墨提着衣摆就跑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慕清欢诧异。

季墨双手环胸，“没钱花了，自然是要回来的，倒是你，你说你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栽在皇兄手里呢？”

“呸，我这叫忍辱负重，没瞧见皇上很器重我？连用膳，都让我在边上伺候。”丢人不能丢了气势，她可是慕清欢。

季墨轻嗤，“真能往脸上贴金，改明儿我跟皇兄求求情，放你出宫！”

“真是好兄弟，下回风月楼我请客，让胭脂姑娘好好招待你！”慕清欢笑得眉眼弯弯。

季墨盯着她看了半晌，耳根微红的点头，“好！”

远处，曹风快速转回。

“皇上，奴才看到临王殿下和、和慕公子有说有笑。”曹风低声回禀。

季宸渊漫不经心的逗弄着檐下的画眉，薄唇轻勾，“老七是回来为她解围的。”

这话说得，何其轻描淡写。

曹风愣怔，皇上……早就知道？！

有小太监疾步上前行礼，“皇上，太后娘娘病了。”

季宸渊指尖一滞，容色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