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滚入沙发,安迟夏就推了推顾执:“我想吐。”
顾执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粗喘着气从她身上起来。
安迟夏翻下沙发,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
但最后也没吐出点什么。
扶着门出来客厅,安迟夏疲累地重新倒在沙发上,恹恹地说:“鸥鸥,我难受,帮我拿个药。”
顾执开了扇窗户,正抵在窗边抽烟,没理。
安迟夏继续叫唤:“鸥鸥……”
在她喊魂似的喊第五次时,顾执到底还是揿灭了烟头走上前:“药在哪儿?”
安迟夏闭着眼,眉心紧蹙不舒,一手的手指搭在额间轻轻揉着,另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抬起,指了指某个柜子。
顾执叼着烟走过去,打开柜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尚未拆封的避yun套和拆封了的避yun药。
他转头瞥了瞥她,从医药箱里找出解酒药,折返沙发前先从饮水机给她倒了杯温水。
安迟夏攀着他的肩膀坐起,将药吞进嘴里,然后低垂头就着他的手直接喝杯子里的水。
她后颈堆积的毛绒绒的碎发因为这个动作露出皮肤上那颗浅淡的小痣。
很巧妙的位置。第一次时顾执没发现,陈老三婚礼当天在卫生间里他才留意到,彼时莫名感觉又纯又欲,所以他吮吻了许久。
安迟夏很渴,把整杯水啜完,又让他倒第二杯。
可第二杯她并没有喝,开始脱衣服。
顾执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旁观。
安迟夏狐疑地问他:“你怎么不脱啊鸥鸥?不脱怎么洗澡?”
说着她上前来扯他:“我们好久没过闺蜜日了。”
顾执斜挑眉,很有兴趣看看她接下来还会做出哪些事。
安迟夏很高兴地拉着他的手一起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从顶上的莲蓬头浇落,淋浴间迅速水汽蒸腾雾气蒙蒙。
空间本就不大,两人挤在里面更显狭窄,顾执很难没有感觉。
某个醉鬼却毫无察觉,还当他是欧鸥,揉开了洗发露和沐浴露玩起了吹泡泡,看起来还挺开心:“是不是很香?我最近新换的。”
边说她边把手里新揉出的泡泡捧到他眼前:“你怎么不用?”
她此时的声音仿若蘸了水的羽毛,反复刷过顾执的心。
顾执的喉结轻轻滚动,扣住她的腕,摄住她的嘴唇。
安迟夏很快软绵绵地往下滑。
顾执托住她:“现在认得我是谁没?”
安迟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泡沫进眼睛了,难受。”
顾执不耐烦地用清水帮她冲掉眼皮处的泡沫。
安迟夏紧闭着眼睛,两条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突然问:“你说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好骗?”
顾执拽了挂在旁边的一条干毛巾盖在她的脑袋上,擦她的眼睛,也擦她的头发,免得水又从头发流进她眼睛里。
没等他回答,他发现有水从她的眼角流出来——安迟夏又哭了,喉咙哽咽:“否则郑皓为什么挑我来骗。”
顾执揭开毛巾,轻轻掐着她的下巴,没什么表情地问:“就那么喜欢他?”
安迟夏摇摇头又点点头。
顾执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安迟夏整个人挂住他,声音减弱:“鸥鸥,好困,我想睡觉了。”
顾执:“……”
而不过从浴室到卧室的短短距离,安迟夏就睡死过去。
顾执都要怀疑刚刚她吃的究竟是醒酒药还是安眠药。
看看安稳进入梦境的安迟夏,再低头看看自己,顾执不得不折返淋浴间,将原本热水的温度调低,重新洗了一遍。
-
隔天,安迟夏是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的。
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她习惯性地先伸手去摸手机,结果摸到了一手不同寻常的温热触感。
睁开眼,入目顾执熟睡的面容,安迟夏愣了半晌,倏地坐起,环视四周围,确认是她的公寓,她用力推搡顾执:“你为什么在我家?”
被吵醒的顾执脸色不太好:“这不是该问你自己?”
安迟夏眉心轻蹙,努力回想。
模模糊糊的记忆逐渐回拢。
她陷入……微妙的沉默。
顾执的手臂搭于单只屈起的膝盖,饶有兴味地欣赏她的表情:“记起来了?”
安迟夏不承认也不否认:“你现在带着你的衬衣可以走了。”
一整周忙着赶图纸,她确实不小心忘了归还他的衬衣。
但她现在以她清醒的脑子复盘昨晚,严重怀疑他只是拿衬衣当借口,他多半看出她糊弄他,所以顺势送她回家,打了睡她的主意。
说着安迟夏要去取他的衬衣。
顾执拽她回床上,轻呵:“打发乞丐呢你?”
“你想怎样?”虽然安迟夏感觉得出来他没有趁她不省人事和她做,但现在他们都没穿衣服,即便曾和他有过坦诚相见的经历,眼下她也是不自在的,拉起滑落的被子遮住自己。
而她这一拉,不小心扯走了原本盖在他那一半的被子。饶是安迟夏第一时间别开眼,画面还是深深烙进她的脑海,无论如何挥散不去。
顾执轻笑:“既然看见了,你说我想怎样?”
安迟夏:“我现在没有想法。”
顾执:“马上能让你有。”
安迟夏耳根发烫,觉得他脸皮很厚:“我这里没有套。”
“没有吗?”顾执玩味,“客厅柜子里那一盒是什么?”
安迟夏微抿唇。那是去年她刚搬进这套房子的时候准备的,寻思着万一郑皓留下来过夜……
顾执覆来她耳边,轻轻吻她:“你和你的好姐妹蓄意破坏我和朱曼莉,是不是也该补偿给我?我原本不用在这里被一个酒鬼使唤来使唤去。”
安迟夏敏感得很,根本受不了他的撩。她抓住他搂在她腰间来回摩挲的手掌:“你如果有打算之后和朱曼莉发生关系,我不会再和你。”
她侧眸看他,也不怕惹怒他,说:“否则我就真的嫌脏了。”
顾执狭眸:“你以为我不挑,随便哪个女人都能凑合的?”
安迟夏想怼他:“难道不是?”
但顾执没有给她机会——她迅速沦陷在他的攻城掠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