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傅敏扑在棺前哭的撕心裂肺。
她说爷爷不在了,疼爱她的父王和哥哥也都不在了,她活不下去了。
阮倾瑶在灵堂前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心疼地说:“我还在。”
她伏在自己怀中放声大哭,凄惨地说着“姐姐,我只有你了”那句话的样子,阮倾瑶一辈子都记得。
如今想来,何其可笑。
战王府满门的惨案,原就是傅敏亲手设计——
她不是王府亲生的女儿,把柄还捏在了别人手上,便索性和人合谋。
王府出事之后,阮倾瑶和傅敏的走动变得更加频繁起来。
她明面上与阮倾瑶上演着一出姐妹深情的依恋戏码,背地里却借由去摄政王府探望阮倾瑶的便利,搜集有用的消息。
战王府戍守边关多年,军中影响极大,全家男丁尽数战死,只剩下傅敏一个孤女,还手握战王府的将军令。
所有麾下将领,便把对战王府的忠诚全部转嫁到了傅敏的身上。
后来,傅敏也便是以将军令和战王府的影响,以及她探听到的消息,协助叛逆谋反,让阮倾瑶和北宸澜落到那般凄惨的下场。
还有元业——
阮倾瑶不愿继续想下去,脸色阴郁无比。
“小姐……”巧云迟疑地说:“您、您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阮倾瑶的声音,因为回忆里的事情有些压抑,她靠到了靠垫上去,淡声说:“我眯一会儿,到了你喊我。”
“是。”
阮倾瑶闭上眼睛,让自己逐渐平静。
这一回,好多事情都可以挽回的。
不急,一件一件来。
马车摇摇晃晃地继续向前。
过了一会儿,巧云的声音轻轻响起:“小姐,前面就到了。”
“嗯。”
阮倾瑶应了一声,坐起身来,顺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却忽然停住了视线。
不远处一座宅院的门前,一辆马车刚好停下,车内跳下个阳光帅气的十七八岁少年。
少年穿着水蓝色束着箭袖的长袍,打着油纸伞,朝着马车上伸手,扶着一个少女下了车。
那少女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容颜美丽,眼角眉梢处尽是娇柔。
她垂着眼尾,和那少年说:“多谢四公子。”
“谢什么呀?”雨幕里传来那少年不赞同的声音:“而且还叫什么四公子,多生疏?来来,叫哥哥!”
“可是……我还不太习惯……”
“没事没事,叫两次就习惯了嘛,来来来,叫一声听听!”少年满含期待地看着那女子。
“好吧。”女子含羞带怯地,声音很低很低地唤道:“哥哥。”
车里的阮倾瑶面无表情。
那女子正是傅敏。
少年阮倾瑶没有见过,但瞧装扮和他所说的话,阮倾瑶思忖,他应该就是战王四子云子墨。
云子墨被这一声“哥哥”叫的高兴坏了,“我打小儿就想有个妹妹,如今可算圆满啦,对了,我给你的伤药你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