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能怪我啊。
段斯珩,我死了。
如你所愿,我们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了……
我仰起头,有些想笑。
可情绪不争气,稍稍一扯嘴角,喉咙就苦的不像话。
不动心的人,最从容。
段斯珩很快收拾好情绪,挂断电话就要走。
迎面却撞上他大学同学。
看到段斯珩,对方很惊讶,却也只有一秒。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
“段哥,嫂子的事来得突然谁都没想到,你节哀。”5
段斯珩的脚像是被人钉在原地。
他脸上情绪比调色盘还精彩,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不解。
“节哀?”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段斯珩猛然上前抓住他的肩膀:“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节哀?盛舒禾不是在坐月子?我节哪门子的哀?”
“什么坐月子?”
对方也懵了。
“嫂子她生完孩子都没能下得了手术台,你妈当天就把她转走烧了,怎么可能……”
“你放屁!”
斯文如段斯珩。
认识他这么多年,这是我头一次听他说脏话。
我却莫名觉得好笑。
我会死,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吗?
生孩子,是什么很轻松的事情吗?
段斯珩却像疯了一样冲到妇产科,见到白大褂就问盛舒禾。
可无论他问谁,答案都一样。
盛舒禾死了,就是死了。
死在和他最后一次通话的四个小时后,手术台都没能下来。
段斯珩无法接受。
他开着车回家,还没等上楼,就和楼下刚刚打完麻将的婆婆撞了个正着。
婆婆赢了钱,心情正好。
她一边数钱,一边乐呵:“阿珩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吃饭没?出差累坏了吧,妈去给你买只鸡给你补补啊。”
段斯珩眼眶红的吓人:“妈,舒舒呢?”
从前他最喜欢这么叫我,和别人嘴里的阿禾不同,他说舒舒是他一个人对我的爱称。
如今再听见,我却只觉讽刺又好笑。
婆婆也心虚,眼珠子转悠半天,装出嫌弃的样子。
“她还能在哪,在外地坐月子享福呗,那每天花钱跟流水似的,也不知道节制。”
“哪个月子中心?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要找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