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情形,所有人都是一愣。
而钟彧惟擦了擦嘴角可能还残留的桃子汁,心底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怎么回事!”洛舒然原先脸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黑着一张脸开口。
负责搬运盆栽的小厮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
“老爷,奴才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今日盖上红布前,这盆景还好好的。”
洛舒然脸色漆黑一片,这盆景是他前几日收到外地官员送来的贺礼,今日盖上红布本想着宴会时再带上众人一起观赏,可没想到皇上会突然过来,才临时起了借花献佛的心思,可是现在……
“父亲,女儿知道怎么回事。”
洛琳儿从竹林另一边走了出来,对着钟宴南还有洛舒然各行了一礼。
洛舒然紧皱眉头,“琳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洛琳儿站直身子,下一刻,伸手指向钟彧惟。
“这枯木逢春,就是七王爷破坏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纷纷看向了钟彧惟。
迎着洛琳儿的目光,钟彧惟笑着挑眉,“洛小姐还真的是兢兢业业,时时刻刻不忘针对本王。”
“皇上,父亲,琳儿没有胡说,这枯木逢春今日一直放在花园之中,而七王爷之前恰好去过花园。女儿和翠屏亲眼看到他扯开了枯木逢春的红布,还在那儿站了许久!”洛琳儿语气笃定。
洛琳儿身旁的翠屏连忙低头开口:“是,奴婢亲眼所见。”
而这时,一个官员看着那半个桃子,也突然想了起来。
“说起来,我倒是的确看到过七王爷在花园里面吃桃子。”
“对,我好像也看到过。”
坐在钟彧惟对面的段沐风皱了一下眉头,略微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钟彧惟。
而听着官员们议论的声音,洛琳儿目光越发得意。
“七王爷,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要狡辩吗。”
洛舒然看了一眼洛琳儿,又看了一眼那盆景,虽然心头仍旧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冷着脸对钟彧惟开口:“七王爷,你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破坏!”
不管这件事情是否是琳儿的算计,现在他都只能是顺势算在钟彧惟的头上。
“呵,无心之举还是故意破坏?”钟彧惟挑眉看着洛舒然,“洛太傅定罪的还真够快的,反正横竖就是本王做的了。”
洛舒然神色不变,继续开口:“七王爷,这枯木逢春乃是送给皇上的礼物,您这般破坏,实在是放肆。”
说完,洛舒然又对着钟宴南拱手道:“皇上,还望您能主持公道。”
钟宴南看着那半个桃子,说实话,他的确觉得像钟彧惟的作风。不过……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钟宴南看向钟彧惟。
钟彧惟靠在椅背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臣弟想问问,如果是故意为之的话,是个什么罪名。”
这话在众人听来,无异于就是承认了。
洛琳儿心头一喜,立刻开口:“枯木逢春乃是祥瑞,破坏要送给皇上的祥瑞,自然是大罪!”
“大罪?”钟彧惟点了点头,“听起来还真的让人有些害怕呢。”
钟宴南皱了皱眉头,虽然看着钟彧惟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很是不爽,可是若真是钟彧惟所为的话……左不过是一盆盆景罢了,他也懒得真去严惩。
刚准备开口打个圆场,可是在看到钟彧惟嘴角勾起的一点儿笑意时,钟宴南挑了一下眉头,将话又咽了下去。
此刻洛琳儿哪里还顾得上钟彧惟嘴角的笑意,得意扬扬的开口:“七王爷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早知如此,何必破坏这盆景呢。”
“说的没错,后悔也来不及了。”钟彧惟幽幽叹了口气,下一刻,语气一凛,“洛太傅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胆大包天,破坏祥瑞的洛小姐和她身边的丫鬟带下去,难不成是想要包庇自家女儿吗!”
众人都被这陡然变化的语气吓了跳,洛琳儿惊讶过后,立刻冷笑道:“七王爷怕不是疯了,分明就是你破坏了枯木逢春,现在竟然还想要赖到我的头上!”
钟彧惟冷声道:“笑话,本王从未见过这盆枯木逢春,又何来破坏一说。”
洛琳儿冷笑连连,“空口白牙,七王爷说没见过,有证据吗。”
“自然有。”钟彧惟挑眉,下一刻,人又往后靠了靠,抬脚直接架在了面前的案几上面,“这就是证据。”
看着钟彧惟这颇为不雅的姿势,官员们面面相觑。
“七王爷,你这是何意?”
唯独钟宴南,扫了一眼钟彧惟的靴子,又看了看洛琳儿和翠屏的,神色间滑过一抹了然。
原来如此!
钟彧惟轻哼了一声,“枯木之所以能够重新长出新枝,那是因为内里腐朽,滋生了养料。所以这盆景必然摆在水份充足处,例如潮湿的湖边。所以,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本王这干净出尘的鞋上,有一丁点泥吗?”
狂妄的话语出口,钟彧惟感受到了钟宴南投过来的冷眼,转过头笑着开口:“皇上,臣弟当然没有说您,您是龙眼。”
“哼。”钟宴南冷哼了一声,没有开口。
钟彧惟一扭头,又对上了对面段沐风的目光,“额,丞相大人当然也不是。”
段沐风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钟彧惟,现在看来不必了。
钟彧惟收回目光,丝毫没有因为这插曲影响状态,继续说道:“看清楚了吗,若是看清楚,那不如再看看洛小姐和她身边的丫鬟。”
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了洛琳儿的鞋上,的确沾染了不少的泥巴,和搬运盆景过来的小厮鞋上的一般无二。
洛琳儿怎么也没想到泥巴这件事,顿时神色慌了。
“我,我……只是今天刚好走到了湖边,我根本没有碰这盆枯木逢春。”
洛舒然此刻的脸色几乎比看到盆景被破坏时更加难看,“仅仅凭着鞋上的泥,说明不了什么。”
钟彧惟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晃了晃案几上的脚。
“如果洛小姐一个鞋上有泥的都不是破坏盆景的凶手,那本王鞋比某些人的脸和心都干净,难道还要将这罪名扣到本王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