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去细看,他已夹起菜送进嘴里,敛着眼皮,神情漠然的喝着酒,似乎根本没在意他们在做什么。
墨睿又朝杜佑宁看过去,她竟是气得眼尾都红了。
按理,为了讨杜佑宁高兴,墨睿此时应该要远离杜轻宛。
可莫名的,他突然想在墨礼面前宣示主权,也要借机再刺激一番杜佑宁,看她到底对自己有多少真心。
于是,当着两人的面,他起身坐到杜轻宛身边,与她同挤一条凳子,附在她耳边亲昵道:“我今日钓鱼累到了手,好妹妹怜惜我,喂我罢!”
说是耳语,可声音足够让对面的人听到。
他挨得近了,气息就吐到她面庞上,那带着龙涎香的湿濡触感,如密不透风的细网,要将杜轻宛紧紧圈住。
瞬间,杜轻宛仿佛透不过气来,男人的虚情假意让她直犯恶心,差点吐出来。
可既然要逼杜佑宁出手,她只能忍下恶心陪他演戏。
杜轻宛努力挤出一丝笑来,僵硬的夹起一筷子鸡丝笋喂进他嘴里,借机离他远一点。
墨睿吃完,指着另一道胭脂鹅脯,示意杜轻宛再给他夹。
杜轻宛伸筷子去夹菜时,看到对面的杜佑宁,只见她拿着筷子狠狠戳着碗里的小半块炖鸡,那神情,不止要将鸡肉戳烂,只怕连那只青花玉碗也要一迸戳烂了去。
杜轻宛正要收回目光,却不慎与墨礼的目光在空中撞上了。
彼时,他正同杜承裕在说话,杜承裕似乎同他说了什么好玩的事,他嘴唇噙了一丝笑,可扫向她的眼风却冷到让人胆颤。
杜轻宛顿感一股寒意从脚底涌向全身。
手一哆嗦,她夹着的那块鹅脯就掉了……
饭毕,众人在湖心岛小憩了一会,就乘船返回了。
不知是因配合墨睿演戏太让她犯恶心,还是被墨礼可怕的眼神冷冷一扫,杜轻宛这一顿饭吃得极其难受,不觉就积了食。
堪堪上船,她的头就晕眩起来,胃里也翻腾得难受,忍不住伏在栏杆边呕吐起来。
兰草一边替她拍背一边担心道:“小姐可是晕船了,还是回内舱歇着去吧。”
杜佑宁正嫌她在此碍眼,难得热心道:“二楼高,也晃得紧,下面稳当些,姐姐去下面内舱呆着,可能就不晕了。”
说罢,连声差丫鬟婆子将杜轻宛送下去。
墨睿作势要陪杜轻宛下去,杜轻宛拦下他道:“殿下平日公务繁忙,难得抽空出来一趟,千万不能因我败了兴。三妹妹——”
她回头朝杜佑宁喊道:“还要麻烦你陪三表哥。”
杜佑宁求之不得,当即拉了墨睿回去。
墨睿明知留下不妥,但想到前面在岛上杜佑宁吃醋生气,此时正是哄她的好时候,于是就半推半就止了步。
面上,他却是说得极好听的:“也罢,你既然不舒服,我若去了,反倒会吵到你。你躺下好好休息,等感觉舒服些,我再接你上来欣赏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