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轻宛换了身衣裳,带着兰草去了上院。
此时已过了请安的时辰,大长公主房里除了叶氏,没有其他人。
杜轻宛一进去,大长公主就盯着她左边脸看,好几日过去了,上面隐约还能看到手指印。
国公爷这一巴掌委实打得重了些,怎么说她也是要嫁与睿王的人,多少也给睿王一点面子才是。
可转念大长公主又想到,事情发生了好几天,却也不见那睿王来府上看望她一次,任由流言满天飞。
若不是她严令遏制,只怕这些败坏门风的话就要传到外面去了。
如此看来,这个睿王真是没什么心思在她身上……
“听闻睿王将下聘日子改了,你是怎么想的?”大长公主拧着眉头问她。
杜轻宛道:“不过是晚些日子,能成全睿王一片孝心,也是好的。”
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大长公主气得冷哼一声,一旁的叶氏忍不住抿嘴偷乐。
真是个傻木头!下聘多大的事,也能说改就改?说出去多丢面儿。
大长公主冷声道:“罢了,既然他拿孝道说事,咱们也不好拒了他。但你也不能成天就窝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做,虽说你们已有婚约,也要联络联络感情才是。”
杜轻宛傻怔怔的呆站着,一脸迷茫。
瞧着她不通教化的样子,大长公主恨铁不成钢道:“我让承裕约了睿王今日去游湖,你一同去。”
杜轻宛刚想说自己晕船,叶氏连忙接嘴道:“如今春光正好,倒是游湖的好时候。”
“嗯,承裕还约了礼王,不如将宁儿也叫上一起,人多才热闹!”大长公主漫不经心道。
闻言,杜轻宛冷冷笑了。
这是打着她与睿王约见的幌子,为杜佑宁与墨礼提供相会的机会啊。
马车悠悠往沁泉湖而去,杜轻宛靠在软枕上,思绪飞远,想起前世一些事来。
那日她同墨睿说,杜家有意将杜佑宁许配给礼王,并不全是诓骗之词。
前世,杜家确实撮合过杜佑宁与礼王,听闻皇上也有这个意思,就在众人都以为好事将成时,后面突然不知怎的,杜佑宁誓死不肯嫁给墨礼,在府里闹将起来。
再后来,礼王离开上京重回北疆,这桩婚事就不了了之了……
上一世的她,一直守在闺房忙着缝制嫁衣,足不出户,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想想,世人皆道礼王此番归京,是冲着东宫太子之位去的,既如此,他又怎会突然离开上京,将太子之位拱手让给了墨睿?
以她对墨礼的了解,此人可谓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他自己,没人可以强使他离开上京。
那到底是何原因使他在夺嫡最关键之时,舍之而去?
不等她想明白,马车已抵达沁泉湖。
下车前,兰草拿出粉盒往她左脸上的手印上盖了盖,担心道:“小姐,等下游湖,睿王礼王都在,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