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墨睿后,杜继中看了眼杜轻宛,道:“你来得正好,为父正有事同你说。”
杜轻宛低头喝着茶:“父亲有话请讲。”
见她神情冷漠疏离,全然没有女儿家该有的温婉可爱,杜继中心里顿时生出不悦来,神情也跟着冷下几分。
“你表妹上次推你下台阶,虽说是她的不是,但好在你人无碍,而她毕竟是在府上做客,我们不好拘着她,不如……”
“不如将她送回她本家去。”
杜轻宛闲闲接了他的话,抬头看着他,一脸真诚道:“表妹与我同岁,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女儿觉得,应该送她回家,好让姨父姨母为她相看人家,免得耽误了。”
杜继中面色一僵,不自觉清了清嗓子,道:“鸢儿自小身体不好,燕北地处北地,气候干燥,不利她养病,所以你母亲决定留她在上京,为她在上京许配人家……”
鸢儿?叫得还真亲热啊。
杜轻宛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父亲,我姨娘叫什么名字?”
杜继中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板起脸道:“你问这个做甚?”
杜轻宛:“前几日梦到姨娘,她向我哭诉,说她死了这么多年,连个牌位都没有。她生我一场,我给她立个牌位也是应当,所以想过几日去常华寺给她供奉个牌位,可惜不知道她的名字。”
杜继中蹙紧眉毛不悦道:“我事务繁忙,那里会记得那么多事?”
杜轻宛又道:“名字记不住,那姓氏父亲总归记得吧?”
杜继中还是记不得。
他听出杜轻宛话音里的嘲讽意味,恼羞成怒的斥道:“你马上就要成睿王妃了,还记着那个贱婢做甚?况且你已经让刘嬷嬷偿命了,还想怎样?”
杜轻宛生母当年就是死在刘嬷嬷手里,被她堵了口鼻绑在柴房里活活烧死。
虽说她是奉了叶氏之命,可也是帮凶。
心中的恨意再难抑制,杜轻宛扔下茶盏冷冷一笑:“原来父亲全知道啊。”
茶盏重重搁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得杜继中眼皮一跳。
他暴怒回头,一巴掌扇在杜轻宛脸上,咬牙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摔盏?莫说你还没嫁进睿王府,就算你成了睿王妃,你以为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杜轻宛嘴角被打得裂开,鲜血直冒,她懒得擦,只看着他冷冷笑道:“听父亲的意思,很不希望我做这睿王妃?既然如此,不如换个女儿做罢。”
“你!”杜继中万万没想到她竟敢拿她的婚事要胁他,顿时怒火中烧,几步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恶斥道:“我不妨明告诉你,若你做不成这个睿王妃,你就失去活在这世上的价值,听明白了?!”
杜轻宛被掼倒在地,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还是笑:“女儿谨记父亲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