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婢女之事一日不了结,她都会被祖母怀疑。
而且以祖母的性子,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她不能坐以待毙。
思量半晌,杜轻宛转身入内,从床头暗格里取出一个暗刻兰花的盒子,吩咐兰草:“你守好院子,莫让人发现我不在,我要出去一趟。”
落夜后,上京最大的青楼烟雨楼里衣香鬓影,竹音靡靡,一派奢糜景象。
今日是烟雨楼竞选花魁的重要日子,上京纨绔子弟差不多都来齐了,整个烟雨楼人满为患,好不热闹。
二楼雅阁里,墨礼怀搂美人,一面看着楼下群芳竞技,一面提壶畅饮,凤眸惺睇,已是半醺状态。
兴致正酣时,房门从外推外,随从长亭从门外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主子,楼下有人求见。”
长亭揭开盒盖,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块墨色绣龙纹的锦帕。
墨礼一眼认出,这块帕子是昨日厢房完事后,他拭完身子随手扔弃的那一块。
长亭朝楼下大堂偏角处一指,墨礼看到了一身男子装束的杜轻宛。
彼时,她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方桌前,眸光切切的朝雅间这边看过来。
墨礼收回目光,神情微寒:“不见!”
长亭捧着盒子犹豫道:“主子,听闻杜家这两日一直在找那个婢女,属下猜测,她是怕事情败露,想请你出面了结此事。”
墨礼如何猜不到杜轻宛求见他的目的,勾唇漠然一笑:“关我甚事?!我与她早已两清!”
“将帕子烧了,盒子扔还给她!”
长亭得令,当即将帕子放进炭盆里焚烧掉,又差人下楼将空盒子还给杜轻宛。
杜轻宛接过盒子,听到那下人的回话,抬头望了眼雅间的方向,尔后起身走了。
大堂里人实在太多了,挤都挤不开,杜轻宛要逆着人流往门口走,走得委实艰难。
她身子单薄,被挤得东倒西歪,有些下流之徒,见她生得白净好看,竟使暗手往她身上摸,杜轻宛咬牙护住胸口,可腰臀之间,还是被人揩了好几下。
墨礼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不觉间,夜已深,夜雨悄无声息的下起来。
墨礼花三千两白银买下新花魁头夜,却突然一下子没了兴致,转身离开了烟雨楼。
一出门,他就看到一道人影立在他马车旁。
恍若没看见她,他抬脚跨上马车,‘唰’的一声放下车帘,冷声吩咐:“走!”
长亭也看到了杜轻宛,不由惊讶她竟没走,还一直等在这里。
正在他准备开口劝她离开时,杜轻宛却紧随墨礼的后面,爬进马车。
长亭怔住了……
马车里,墨礼看着跟进来的杜轻宛,寒眸涌起怒火,“滚!”
杜轻宛无视他的怒火,淡然道:“等我说完,自然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