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滢被此话吓得胆战心惊。
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哪有那么大本事唤他回来。
她脸色白了几分,苦笑道:“奴婢处事谨慎,必定不会在您出府时添乱,请二爷放心。”
谢君行勾起她一缕发丝,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他附和地点头,兀自笑道:“想来你也不是做事马虎的人,可有什么要带的,等回来时我一同带给你。”
每句话像是一把刀,悬在花滢的脖颈处,稍有不慎便驾鹤西去。
她想了许久,以一种最不会得罪人的方式答道:“只要二爷照顾好自己,已经是对奴婢最好的回报。”
谢君行被她疏离的语气逗弄得没了脾气,不怒反笑:“现在怎么学得牙尖嘴利,跟我讲话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奴婢可是哪句话惹得二爷不愉快了?”她指尖一颤,脑袋里已经乱作一团。
她倒是觉得自己的回答没有一点纰漏,不知他究竟为何生气。
他收回视线,拂袖而去。
谢君行来到王府门口,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后,这才跨入马车。
他掀开帘子,看到了远处的花滢。
锦歌突然撞进谢君行漆黑的眼眸中,吓得浑身哆嗦了起来,颤着声道:“二爷是不是在看这边啊,他眼神如此吓人!”
“许是今早还没睡醒的缘故吧。”
花滢看向府外的一望无际的天空,竟有一丝艳羡。
被这四方的院子困的久了,竟望了外面如此壮阔。
待马车离开,府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尤其是二爷的院内,刚跨进去时,一时间竟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锦歌拉着花滢回到房里做活,正猜测着他们一路上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花滢就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在插上几句话。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谢君行离开府上已有五日。
花滢在他不在的日子过得相当舒服,每天都睡得精神饱满。
这天花滢同往常一样,准备去锦歌的房里时,听到了墙外愈行愈近的马蹄声。
锦歌匆匆从外跑了过来,瞧见花滢还呆呆站在原地,慌忙拉着人往外走。
她脸上露出欣喜,激动道:“花滢姐,你可知今天有什么好消息?”
外面锣鼓喧天,吵得花滢心烦意乱。
花滢摇着脑袋,道:“能有什么好事?”
“实不相瞒,今日二爷就要回来了!”锦歌也不同她卖关子,老实交代了出来。
花滢笑盈盈的脸上变得难看起来,苦笑着:“当真是极好的事。”
本来七日的假期,硬是减掉了两日。
花滢跟锦歌来到院子里,同别的丫鬟一齐行礼。
——“恭迎二爷回府!”
花滢说这话时,可所谓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谢君行阔步而来,在众多丫鬟里一眼就注意到了花滢。
他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朝屋内走去。
等人离开,大家也相应地忙碌起来,各司其职。
花滢正打算回房时,却被别的丫鬟拦住。
“花滢姐,二爷叫你过去伺候呢。”
她顿时脸如黑炭,面无表情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花滢苦着一张脸进了谢君行的房间,躬身行礼:“二爷。”
“你来得正好,快些帮我宽衣,等会儿我要去老夫人那一趟。”
他站在木架前,取下身上的大氅。
随即,他张开手臂,等着花滢上前宽衣。
她不再犹豫,上前帮他脱掉了剩余的衣服。
随后,她从柜子里找出一身新衣替他穿上,从前环住他的腰,为他扣上了玉带。
谢君行随手拿起木架的氅衣,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花滢想起刚刚的一幕,喃道:“竟然瘦了。”
锦歌在院外等着她,瞧见她从里面出来,热情地迎了上去。
“花滢姐,后院的芍药开得极好,我们要不要去采回来?”
她有些犹豫,毕竟谢君行临走前并未告知她何时回来。
锦歌看出了她的顾虑,笑着宽慰道:“我听绒芝姐说,二爷要被老夫人拉着好一通说呢,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花滢这才展露笑颜,跟着她来到了后院里采摘。
两人采了整整两篮子,看着地上散落的叶子,花滢头疼不已。
她将手中的篮子交给锦歌,苦恼道:“你先回去吧,这院子又要重新扫上一遍了。”
锦歌不敢多耽误,提着篮子跑出了后院。
花滢拿起扫帚在院里清扫起来。
这一扫,便是天都黑了下去。
正当她准备拿着簸箕离开,忽地注意到了假山后的一道残影。
她吓得心头一惊,脚步却朝着那边越来越近。
正当花滢想要再看个仔细,忽地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她奋力挣扎着,手上的簸箕也掉在了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身后的那人将她抵在假山上时,她找到那人的空当,下嘴咬在了他的手上。
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却又忽地笑了起来。
听着熟悉的嗓音,花滢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眼前之人。
谢君行将覆在她唇上的手拿开,刮了下她的鼻尖,轻轻地笑道:“何时学会咬人的?”
平常看惯了她顺从的模样,只是几日未见,竟能看到别样的她。
“二爷这时不应该在老夫人院中,又怎会出现在后院行凶?”花滢吓出了泪,就连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谢君行慌忙用指腹为她擦去泪水,哄道:“莫哭,我又不是歹人,怕什么?”
花滢恨不得剜他一眼,他可比歹人还要可怕。
他顿了顿,耐心解释着:“刚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恰好看到你在这清扫院子。”
“二爷来就算了,为何要这样做?”她有气不敢撒,闷闷道。
谢君行捏住她的下颚,仔细端详了起来,避而不答:“我瞧瞧,我不在的这几日可是圆润了些?”
花滢哼道:“二爷眼睛如此犀利,这都瞧得出来?”
只听他大笑三声,温柔地摩挲她的脸颊,柔情似水地凝视着怀中娇人。
她只觉气氛有些微妙,说不上来的古怪。
可周遭无人,她又不敢轻易忤逆他。
花滢双手盖住了他的唇瓣,些许慌张:“二爷,你回来时还未同奴婢讲路途的趣事,奴婢正好想听……”
“这些小事等回去再讲给你,眼下我还有其他想做的事。”他抓住她的手腕垂下,声音沙哑道。
他那张脸逐渐在花滢眼前放大,她心慌不已。
她不想在这被人瞧见,也不想同他不清不楚。
“二爷!”她闭起眼睛,小声喝道,“这里不可,这可是后院!”
谢君行隐忍的目光看向她,哑着嗓子道:“眼下黑灯瞎火,又有何人能过来?到时候你若不想被人看见,我随意处置了那人便是。”
见他欲又凑来,她干脆地偏开了脑袋。
谢君行脸上的神情果然开始松动,眉心处已有不耐。
他那只大手捏住她的脸颊,狠狠地扳了过来。
二人眸光对视,看着对方眼底的晦暗不明,一时竟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二爷硬要如此,奴婢自然是不敢忤逆。”她眼角溢出了晶莹,“二爷不喜欢强迫人吧?”
“你是在威胁我吗?”他清冽的眸光蔓上一层寒意,沉声道。
她执拗地将眼睛看向另一边,不管他如何劝说,终究是那死人般的表情。
谢君行气极反笑,伸手扯开了她的布甲,微怒:“不愿看我?”
“二爷已经有了决心,就算奴婢不愿意,难不成还会放奴婢离开吗?”
花滢双手护在胸前,恨不能将谢君行盯出一个洞来。
他摩挲着指尖,眯起眼看她,勾唇笑道:“我想得到的,何时得不到过?”
就像是那晚两人的情到深处,只要今夜他也想如此,他自然是有本事的。
她擦掉脸上的泪,表情坚定得像随时准备赴死,决绝道:“如果二爷喜欢强硬的,奴婢不再挣扎了。”
说着,她放下了双手,木讷地看他。
谢君行看她坚决的神情,眉眼间多了锐利。
他冷笑着,眼睛变得猩红:“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对你怎样了?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思,为何对我若即若离?”
他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为何要如此执拗?
花滢置若罔闻,眼神无光地盯着他愠怒的脸。
她从前虽不满做通房,可后面也逐渐看开,对做通房也不再过多地抵触。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二人中间杀出个云霜来。
花滢在那天起,就已经断了给他做妾的心思。
他眼下的威胁逼迫,也只是重复那晚要做的事情。
既然做过一遍,再做一次又有何区别?
谢君行见她不回话,强硬地褪去她身上衣服,露出大片如雪般的肌肤。
他轻柔地吻上她的耳垂,声音沙哑道:“你若还想在这府里活下去,就该懂事点,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