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师,这是我男朋友的生辰八字,你帮我算算他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半个月没联系上他了!”
北苑街角的一家咖啡馆内,姜南初被一个打扮漂亮的女人用祈求的目光盯着。
换作平常,姜南初根本不可能会接这种寻常算命单的。
可今日不同往日。
唉。
姜南初抛开杂念,根据女人提供的生辰八字闭眼掐指一算。
片刻后睁眼。
“出门左转500米处的零度酒吧,二楼211包房。”
姜南初说出一串精准的地址。
“谢谢你姜大师!”
女人喜极而泣,拎起包就要走,但是很快就又回头看着姜南初。
“姜大师,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他最讨厌我查他的行踪,跟你一起我也能说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话落她怕姜南初不同意,又补了一句:“我会加钱的!”
姜南初这才勉为其难同意陪她去。
她走在女人后边,边走边给丈夫发消息。
【M:你多久回国?我煲了你最爱喝的鸽子汤。】
和往常一样,消息发出去就石沉大海。
姜南初已经习惯了,自我安慰周贺白只是太忙了,没看消息。
况且国外跟国内还有时差呢。
500米的路程两人只用了短短六分钟的时间。
女人因为心系男友,到了酒吧就直奔211包厢,跟在后面的姜南初则慢悠悠的走着。
零度酒吧在海城可以排得上No.1,能来这里玩的都非富即贵。
姜南初不是第一次来酒吧,婚前都是跟朋友瞒着周贺白偷偷来,不过等结了婚以后就不来了。
用网上的话来说就是守女德。
该给的信任她都给了周贺白。
即便他从未带自己出席过公开活动,也不每天回家,甚至在外面绯闻满天飞,姜南初都没有动用自己的本事去测算他。
姜南初觉得,爱他就要信任他。
再说了,周贺白也不是那种会出轨的男人。
正想着,目光却突然落在一处。
209包厢的门半掩着,从她所站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半个包厢的陈设。
里面有个她非常熟的面孔。
她名义上的丈夫——周贺白。
姜南初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正欲进去,却因突然出现的女生顿了脚步。
只见她坐到了周贺白怀里,姿态亲昵地举起酒杯,然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和青年喝了交杯酒。
‘轰’的一下。
眼前的一幕让姜南初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手止不住地在颤抖。
为什么……周贺白没拒绝?
明明知道她讨厌姜听瑶,可为什么还要瞒着她偷偷见面?
甚至还做了这么亲密的事?
姜南初苍白着一张脸,双手紧攥,目光死死的盯着里面。
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透不过气。
“瑶瑶,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要我说啊,当初该走的应该是那姜南初!”
“她是姜家真千金又如何?前十五年在大山里长大,跟圈子里的同龄人比,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当初还恬不知耻的要嫁给白哥,啧,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白哥,你这次亲自出国把瑶瑶接回来,是不是要跟姜南初离婚了啊?”
“趁早离了吧,我知道当初你为什么同意和姜南初结婚,不就是怕她在姜家会欺负瑶瑶吗?现在瑶瑶变厉害了,白哥倒也不用这么委曲求全了。”
做兄弟的把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贺白身上,等着他的表态。
青年五官冷峻,眉眼深邃。
西装外套脱了挂在一边,只穿着内搭的白衬衣,袖口挽了一截上去,握着空酒杯。
面对提问,他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
旋即便说:“我已经让律师拟了离婚协议。”
男人的嗓音低沉,宛若大提琴。
但听在姜南初耳中却犹如来自地狱的审判。
离婚?
周贺白说要和她离婚。
得到这个结论,姜南初脑袋发晕。
此刻犹如被人泼了冷水似的,从头到脚冷得刺骨。
清瘦的身形摇摇欲坠。
原来周贺白早就想和她离婚了,甚至和她结婚都是为了保护姜听瑶。
五年懵懂的暗恋外加两年的婚姻在此时就像是一个笑话。
姜南初突然就明白了。
半个月前。
她感染了甲流,浑身上下难受得像是快要死掉似的。
她想让周贺白回来照顾她。
可电话打了十几个都没人接,第二天倒是打通了,但是接电话的却是周贺白的助理。
他说周总去国外出差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现在看来,周贺白哪里是去出差,明明就是去接姜听瑶了。
心脏一阵抽痛,窒息感遍布全身。
所有人都知道周贺白娶她的理由,只有她不知道。
她就像是个小丑。
难怪当初师傅在得知她要和周贺白结婚的时候说周贺白不是她的良配了。
刺骨的寒意席卷了全身。
姜南初突然就觉得好累,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但至少也要体面的给她这段初恋画上句号。
姜南初重新收拾好情绪,忍着钻心的伤痛,蓦然推门而入。
“你……”
突然闯入的人让其中一个公子哥有些不快,正要谩骂却在看清对方的脸时,硬生生的止住了。
“姜南初?”
随着话音落下,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都抬眼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包厢里的灯光不算明亮,女人漂亮的半边脸显得有些晦暗。
她脊背挺直,目光却只落在周贺白身上。
青年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但很快便又恢复沉寂。
倒是他怀里的姜听瑶慌乱了一瞬。
“姐姐?你听我跟你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的,是魏哥他们知道我要回来办的接风洗尘宴……”
女声娇俏又带着一丝急切,似乎是真的担心姜南初误会了。
姜南初却只觉得聒噪。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痛难忍。
她抬手揉了几下,苍白着一张脸艰难开口:“周贺白……你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她在给周贺白最后一次机会。
可对方只冷着一张脸说:“你跟踪我?”
尊严和一颗心瞬间摔得稀巴烂。
姜南初突然笑了。
她强忍住落泪的冲动,哑着嗓子说:“周贺白,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