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我被吴婆婆背在身上,瞧着她鬓角微湿的碎发,我翁声开口:“婆婆,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吴婆婆不答,只是叹了口气,继续背着我往下人休息的院子赶。
我明白她的意思。
虽说我是房奴,但陈勉和吴婆婆都没有给我安排任何爬床或者勾引主人家的机会。
是我害怕再次被卖,背着他们去勾引了几个少爷。
第一次勾引三少爷,就被陈勉撞见,他平静地看着我,眼中充满我看不懂的情绪:“真是下贱。”
我惶恐地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正欲求饶。
陈勉却拿着一枚玉佩蹲下,他掐起我的下巴,逼我看着那块玉佩:“这东西是你的?”
我下意识往袖口里摸,那里空荡荡的。兴许是爬床的时候,不慎遗落。我胆战心惊地认下:“这玉佩是我出生时亲生父母留下的,还请少爷还给我......”
玉佩是我唯一的寄托,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眼睁睁看着陈勉抢走。
所幸他为人大度,盯着我看了几分钟后,扬手将玉佩丢到我的身上,起身,用冰冷的眼眸看向我:
“既然你如此下贱,又这么迫不及待,那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倘若哪位少爷愿意收下你,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没有,你就自行请离前往青楼,陈家不需要低贱下作的奴仆。”
我抓住一切机会,可一个月下来,我都没能成功。自然是没有完成陈勉定下的赌约。
如今等待我的,只有自请离开主动发卖到青楼的命运。
可我不甘心。
买卖人口的是那群狼心狗肺的土匪,硬要拦下马车以十两银子买下我的是陈勉,没有他们,我虽不能活得体面,却能靠着乞讨填饱肚子,自由自在。
何苦被困在这四方小院,沦为京城少爷厌恶的玩物,还被人厌弃贬低!
我咬着牙,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入吴婆婆的衣领,她又叹了口气:“你啊,就好好养伤,到时候我去找少爷求情,求他只让你接那些干净的客人……”
吴婆婆温声安慰。
我靠在她的背上,低声啜泣,不知为何,我心底涌现一个念头——陈勉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卖进青楼后,我定会活得生不如死。
到达小院后,吴婆婆嘱咐其他侍女好生替我洗漱:“你放宽心,我去找郎中。”她拍了拍我的头,宛若母亲般温暖。
我咬牙点头,任由周遭的姐妹粗蛮替我洗漱擦拭身体。
日光下坠,吴婆婆再次叹了口气,她轻声走到陈勉的院子,先是汇报了我的情况,观察大少爷的脸色后,才轻声开口:“那人伤了腿骨,现在去青楼,恐怕没几日能活。”
陈勉挑眉,他抵着桌上的宣纸,薄唇微启:“既然这样,等她养好腿后,再送去青楼。”眼见吴婆婆行礼后将又离开,他连忙唤住:“这些日子看好她,贵人来临,莫要让这等轻贱之人惊扰贵人。”
吴婆婆心惊,俯身行礼后,脚步飞快地回了小院。
我抱着残废的左腿靠坐在窗边的地上,心绪起起沉沉。
“这些天你就好好养身子,莫要出门,兴许大少爷高兴,还会再给你宽限些时日。”
我抬眸,“婆婆,您能再让我见见二少爷吗?”
陈家总共五位少爷,均是正妻所出,其中陈勉作为长子虽未成婚但早已有了通房,还定下了亲事。另外四位少爷,二少爷三少爷久居府邸,极少出门。四少爷近些年随着夫子游学,偶尔回来。五少爷年纪太小,还不到开蒙之时。
因此在赌约立下后,陈勉只允许我勾引二少爷和三少爷。
三少爷爱好诗词,最不喜欢我这种轻贱之人,加之被陈府寄予厚望,盼望他能考取功名,当个状元。第一次勾引失败,主母就下令禁止我前往三少爷的房间。
二少爷荤素不忌,却不懂房中之术,以往还会被我引诱失了神智,我努力了大半个月,就差一点可以和二少爷上床,哪料他今日脾性大改,不仅将我踹下床废了一只腿,还宣称不允许我再次进入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