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婢女之事一日不了结,她都会被祖母怀疑。
而且以祖母的性子,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她不能坐以待毙。
思量半晌,应玥转身入内,从床头暗格里取出一个暗刻兰花的盒子,吩咐兰草:“你守好院子,莫让人发现我不在,我要出去一趟。”
落夜后,上京最大的青楼烟雨楼里衣香鬓影,竹音靡靡,一派奢糜景象。
今日是烟雨楼竞选花魁的重要日子,上京纨绔子弟差不多都来齐了,整个烟雨楼人满为患,好不热闹。
二楼雅阁里,姜淮怀搂美人,一面看着楼下群芳竞技,一面提壶畅饮,凤眸惺睇,已是半醺状态。
兴致正酣时,房门从外推外,随从长亭从门外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主子,楼下有人求见。”
长亭揭开盒盖,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块墨色绣龙纹的锦帕。
姜淮一眼认出,这块帕子是昨日厢房完事后,他拭完身子随手扔弃的那一块。
长亭朝楼下大堂偏角处一指,姜淮看到了一身男子装束的应玥。
彼时,她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方桌前,眸光切切的朝雅间这边看过来。
姜淮收回目光,神情微寒:“不见!”
长亭捧着盒子犹豫道:“主子,听闻应家这两日一直在找那个婢女,属下猜测,她是怕事情败露,想请你出面了结此事。”
姜淮如何猜不到应玥求见他的目的,勾唇漠然一笑:“关我甚事?!我与她早已两清!”
“将帕子烧了,盒子扔还给她!”
长亭得令,当即将帕子放进炭盆里焚烧掉,又差人下楼将空盒子还给应玥。
应玥接过盒子,听到那下人的回话,抬头望了眼雅间的方向,尔后起身走了。
大堂里人实在太多了,挤都挤不开,应玥要逆着人流往门口走,走得委实艰难。
她身子单薄,被挤得东倒西歪,有些下流之徒,见她生得白净好看,竟使暗手往她身上摸,应玥咬牙护住胸口,可腰臀之间,还是被人揩了好几下。
姜淮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不觉间,夜已深,夜雨悄无声息的下起来。
姜淮花三千两白银买下新花魁头夜,却突然一下子没了兴致,转身离开了烟雨楼。
一出门,他就看到一道人影立在他马车旁。
恍若没看见她,他抬脚跨上马车,‘唰’的一声放下车帘,冷声吩咐:“走!”
长亭也看到了应玥,不由惊讶她竟没走,还一直等在这里。
正在他准备开口劝她离开时,应玥却紧随姜淮的后面,爬进马车。
长亭怔住了……
马车里,姜淮看着跟进来的应玥,寒眸涌起怒火,“滚!”
应玥无视他的怒火,淡然道:“等我说完,自然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