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柔躺在床上，身体的那份躁热随着靳舟的离开而散去。
这是第一次他在她身上因为一个电话半途而废地离开。
就算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她也知道是个很重要的人。
靳舟走之前还是说了一句，“不用等我，早点睡。”
季柔睡不着。
她在想，打电话给靳舟的是个男人还是女人？他今晚还回不回来？
一直到凌晨三点半，她才睡了。
果然，靳舟一夜未归。
季柔是个懂事的女人，靳舟从来没承认过她是他女朋友，所以没资格去问他的动向。
一上午上了三节课，中午吃饭的时候，靳舟也没个电话，没条信息。
季柔点开他的微信，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今天回来吗？」
发过去之后就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一直没回复。差不多是下午上课前，手机震动了。
进教室前她打开看了眼。
只有一个字。
「不。」
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女人的直觉让她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应该是跟哪个女人在一起。
可是和他在一起的这三年来，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很上心。
哪里来的女人？
或许，根本就不是在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而是在见客户，在谈生意呢。
这么想，心情就松快一些了。
下午上了最后一节课，裴绍霆追出来，“季老师。”
在学校，裴绍霆还是挺尊师的。
季柔转身，“怎么了？”
裴绍霆注意着她的表情，“你跟靳舟还好吗？”
“没大没小，那是你舅舅。”季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还好啊，怎么了？”
裴绍霆闻言，说了一句，“一会儿请你吃饭吧。”
今天没有晚自习，下午放学就可各回各家。
季柔微蹙眉头，“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一个人吃饭不香呗。”裴绍霆问，“答不答应？”
“不了。晚上已经有约了。”确实是有约，任课老师脱单了，非要请他们吃饭喝酒。
裴绍霆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吧，那我自己点外卖。”
说罢，就回了教室。
季柔有点于心不忍，但她也不好叫他一起，不然同事们问起来，她怎么解释？
最终，季柔还是没喊裴绍霆。
……
同事下了血本，居然请他们去了高档会所消费。
听说，她对象是个富二代。
富二代有钱，但是家里人没什么文化，所以对教师这个职业有滤镜，非常崇拜。一家人把她当心肝一样宠。
会所很大，进去没人引路怕是要迷路。
季柔和关系相对亲密一点的同班任课乌芸老师挽着手落在最后，小声说：“好气派。”
乌芸也是拿眼睛瞟四周，“第一次来这种高档会所，感觉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季柔也笑了。
“你说，会不会在这里遇上金龟婿？”乌芸略显兴奋，“刚才外面那些车，一看就价值不菲。”
前面的另一个男老师退后一步，小声说：“听说沈胭也在这里。一会儿不知道能不能遇上，找她要个签名。”
“急什么？反正过几天她要到学校来。”
“那不一样。要是被学生们看到我跟他们一样追星，我的威严何在？”
季柔和乌芸都笑了。
菜品精致到一看就很昂贵，一个菜怕是都能当半个月的工资了。
开了一瓶只听过没喝过的82年拉菲，出手已经让普通教职工都开了眼。
中途，季柔去洗手间。
原本房间里是有洗手间的，总觉得不太好，她就去了外面。
从洗手间出来往回走，她就看到了靳舟。
靳舟背对着她走向了另一个方向，看到他推门，然后里面有一抹白色碎花裙摆碰撞到了靳舟的裤腿。
门关上了。
季柔心下一沉，她强忍着想去敲门的冲动，逼迫自己回了包房。
她不是靳舟的女朋友，所以连抓奸的资格都没有。
十一点多，一行人从包厢里出来，有说有笑。
季柔的视线看向靳舟所在的那个房间方向，不知道他走了没。
走出会所，他们都有车接送，季柔也叫了车，还有十几分钟才到。
季柔等到了最后。
眼神不经意瞟到了会所门口，看到靳舟和一个全副武装的女人走出来。
裙摆她记得，就是靳舟进去时缠他腿的那个。
女人戴着口罩，一头大波浪卷及腰，外面穿了件杏色的风衣，走路带风，气质非凡。
靳舟非常绅士地拉开银色保时捷的车门，女人坐进副驾驶，靳舟体贴地关上车门，然后从车头绕过去。
就那一下，他突然看过来，和季柔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撞上了。
他眼里明显有抹意外，随即便露出了一丝不悦，然后上车，车子如同豹子迅速离开。
他那个眼神，是以为她在跟踪他吗？
心里泛起了苦涩。
回了家后，她往床上一躺，翻出他的微信，想问他今晚还回不回来。
一想到上他车的那个女人，她放下了手机，扯过被子蒙头。
第二天季柔难得化了个妆，不过还是遮不住浓浓的黑眼圈。
明天沈胭以校友的身份要到学校，校长安排了几个老师接待，还把室内篮球场准备出来搞个活动。
其实沈胭也不会来耽误多久时间，就上午来两个小时。毕竟人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钱。
下午，季父打电话来叫季柔回家吃饭。
傍晚季柔回到家，一桌子好菜。
吃饭的时候，季父说：“昨天就听说靳先生回来了，还好今天把东西拎到公司，要不然放太久了可不好。”
“人家没嫌弃吧。”季母问。
“他倒是没推脱，收下了。”季父笑着说：“城里人还是挺好农村那点土货的，正宗。”
季母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还了个人情。”
“我后来琢磨着是因为他女朋友在车上，怕推来推去耽误时间，所以就很干脆。”
季柔筷子上的菜掉桌上了。
她重新夹起来，又听季母问：“女朋友？”
“嗯，在车上没下来，就看到个侧脸，长得挺漂亮的，总感觉像是在哪见过。”
季柔已经食之无味了。
车上的女人无疑就是那天在会所里瞄到过一眼的女人。
难怪不回来了，这是有了新欢啊。
或者说，不是新欢，也可能是旧爱。
总之，她什么也不是。
季柔从家里打车回了自己公寓，进门就看到玄关处那个熟悉的袋子，她记得之前父亲就是用这个袋子装着那些土货，说拿给靳舟。
她换了鞋往里面走，听到浴室的水声，想到那个女人，郁结之气卡在胸口。
两天一夜在外面，都还要回她这里洗澡，是想省水电费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水声停了。
门打开，靳舟腰间围着浴巾，露出精瘦的上身，肌理线条有水珠顺流而下，在性感有型的腹肌处隐没在浴巾的隔档中。
这具身体她看过无数次，她最喜欢的就是他紧实有力的小腹，性感又迷人。
很多次情到深处她会把脸贴在这个地方，什么也不做，就是爱得很。
“回来了。”靳舟伸手就搂过她，想吻她。
季柔手掌轻轻撑着他的胸膛，偏过脸，躲过了他的吻。
靳舟亲了个空，手上的劲儿也大了点，单手臂就把她圈在怀里，圈得很紧，腰和她的腰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