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萦歌半垂下头,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不换就不换,把钱和蛋还给我!”
刘连翘摸了一把鬓间的银发钗,“谁看见你的钱了?野鸭蛋河里就有,写你名了吗?”
唐萦歌火气蹭的就上来了,要不是不知去哪买面,又想急着支摊赚钱,她用上这来受气。这臭丫头竟然瞪眼睛说瞎话的!
“我再说一遍,我不换子,把钱还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刘连翘把小蛮腰一插,“这里是溪云村,我爹是里正,十里八乡唯一的大夫,你和谁说话呢,这么不客气!”
“连翘!”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穿得一身亮光赭石色绸缎衣料,听到女儿的话就冲进院子,掐了少女一把。
“哎呦!”
刘连翘胳膊被拧,捂着红着眼睛,“娘,你干嘛!”
“你个臭丫头胡勒勒啥!快把唐大小姐的东西还回去!”妇人上把刘连翘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
“唐小姐,你可别见外,咱们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谈什么钱,你那边有啥需要就和婶子说,婶子能帮的全帮你!”
刘连翘跺脚,“娘,你干嘛呀!那是我的发钗,我拿棉被换的。”
刘氏猛的拉着女儿往屋里推,还不忘记回头对唐萦歌赔笑脸,“有需心帮忙的尽管提啊!”
她的视线还不忘在唐萦歌手上的糖罐子上扫了一眼。
那表情,很肉疼的样子。
唐萦歌内心升腾着火焰,一家贪财鬼。看了一眼屋内,将银钗放在晒药台上,“银钗我换了被子,就不再是我的。不过我拿了五十文钱来换粮食。你家要是还要脸,就记得把吃食送我家去。”
屋内没动静。
转身,出了大门,她没有急着走,而是躲在门板后面停了几分钟,果然隐隐约约听到刘赵氏在数落女儿。
“以后你和小川可离那胖子远点。你都不知道娘刚刚看到什么,她把俞家的金莲给打了。那王金莲是什么人,半点亏都不吃的主,全村最是泼皮无赖。今天硬生生吃了闷亏。娘可是才从她家回来,鼻骨都被那胖子打断了!”
刘连翘不信,“怎么可能?俞金氏那么横的人,没还手?”
“没,依娘看她是怂了,总而言之,娘可和你说好了,那胖子能躲着就躲着,听说还是个傻的,你可别招惹她进咱家,再把咱家砸了。”
“我才没招她呢,她说要换粮食,娘你不会给的吧!”
唐萦歌捏着手中的红糖罐子,她的全部家当换回来的红糖,这叫她怎么出摊赚钱生活。
看到倒在野草地上的木门板,踢了一脚,“你也气我,等姐有钱了,就把你劈了,拆吧拆吧烧火。”
进了灶房,把满心的郁闷都掩饰好,唤着小丫头,“彩云,我换了红糖和姜,刘家那丫头说,这边的红糖很金贵,既然是好东西,那可要每人来一碗姜水煮红糖泼蛋!”
姜水红糖?彩云直接从灶房追出来,“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奴婢就说你怎么能下水呢!凉到了可怎么办?您这小日子下水会……”她掰了掰手指头,“还没到!小姐,你受寒了?病了吗?”
唐萦歌转身赏了她一个爆栗子,从廊下端起木盆又去灶房舀热水。
“我没事,一会抽空把我带回来的药草洗干净送进屋子,不要弄碎了。我先给那人擦下伤口,蛋泼好了也一同拿进来。”
唐萦歌不忘记补了一句,“以后谁来咱家,记得别让人进主屋!”说着端着热水离开。
彩云她身后喊,“为什么啊?”
想到刘家那一家的奇葩,她懒懒的回了句,“不想自己的糖果被人分,就照我说的做!”
留下依旧不明白的彩云,将主屋门关上,走到床前,放下木盆,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粗胖的手指摩挲上下巴。
美男就是容易让人失去原则,就这么看着都赏心悦目。只是这处理伤口要先脱衣服,可怎么就觉得下不去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