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地说他俩只是好过一场,温伶愈发觉得自己这三年真的很可笑。
终究是用情更深的人,更狼狈。
“怕你抢婚。”温伶也略有点恬不知耻。
果然,邵洐笑了。
他拉住门把手,“祝你好梦。”
门是他关上的,温伶靠着门,自嘲一笑,眼泪毫无预兆就流了下来。
……
周末,温母打电话给温伶,让她回家吃饭。
到了家里,就听到说话声。
傅宴正陪着爸爸喝茶,相谈甚欢,气氛很好。
想到跟邵洐三年,他也没有说过要见见她父母。
可见,他是打心底里没想过和她在一起的。
她去洗手给母亲打下手,看到厨房那么多菜,有点好奇。
“你爸工作保住了,还升了保安队长。”温母乐呵呵。
温伶问:“不是说要被裁了吗?”她还在托同事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轻松点的工作呢。
温母眉开眼笑,“你爸公司来了个新领导,不仅没裁你爸,还给他升了队长。要说呀,这就是运气。”
可不就是运气嘛。
“老婆,你多弄几个菜。”温父急忙走进来,“公司领导刚给我打电话,问我这边哪家饭馆不错。我就多了句嘴,客套了一下,叫他不嫌弃来家里吃饭。结果,人家一口就答应了。”
温母:“……”
温伶暗想,这领导还真是不客气呀。
……
邵洐空手登门,温父还得点头哈腰的热情迎接。
温伶怎么都没想到父亲所在公司的新领导会是他。
四目相对,邵洐微微挑眉,眼神瞥了一眼在厨房帮忙的傅宴,似笑非笑地看着神情不安的温伶。
温伶心里发慌,她赶紧钻进了厨房。
要说这是巧合,她不太信。
但是他又是哪根筋不对,突然来了?
以前过年过节,她问他要不要到家里一起过,热闹热闹。
他当时很淡漠,“别想着让我见你父母。”
“别愣着,把水果拿出去。”温母催促着她,又小声说:“这领导也是,说来就来了。”
温伶硬着头皮把切好的西瓜端出去。
客厅里,温父的拘谨和邵洐的从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明是在自己家,却无所适从。
饭菜上桌,看着父母那么客气小心翼翼地照顾着邵洐,温伶心里越发不舒服。
邵洐突然看向了傅宴,“薛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傅宴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一时想不起来。
面对男人上位者的姿态,傅宴还是有一定的压迫感。
同为男人,傅宴也不想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被另一个男人压制着。
“我做房产经纪的。”
“哦。卖房子的。”
“……”
邵洐又说:“我在市区有两套空置的房子,之前一直有中介打电话来问卖不卖。既然有熟人做这一行,那就不便宜别人了。”
温伶看着他这高高在上的姿态,心里一阵堵闷。
傅宴连忙说:“那您一会儿把地址发给我,我下午就去看房子,给您把信息挂到网上去。”
“好。”
一顿饭结束,温伶迫不及待地想邵洐赶紧走,看到他在吃饭间父母小心翼翼且恭维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邵洐没走,倒是傅宴接了个电话要走。
“不好意思,有客户看房,我先走了。”傅宴礼貌的跟众人打招呼,急切地离开。
原本傅宴还能和邵洐聊两句,他一走,气氛就尴尬到了极点。
偏偏邵洐像是不懂温家人都不喜他,坐着不动。
他不走,其他人就不好动。
“爸,妈,我下午还有个研讨会,先走了。你们该休息休息。”温伶不想让父母再陪邵洐假笑了。
“那我也不打扰了。”邵洐站起来,扣好西服扣子,“温小姐,我送你。”
温伶拒绝,“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邵洐直接看向了温父,“今天多有打扰。”
温父急忙站起来,“客气了。”
“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事,直接找我。”邵洐又补了一句。
温父愣了愣,连忙说:“好好好。”
“走吧。”邵洐转身,瞥了一眼温伶。
温伶听懂了邵洐的言外之意,他这是在用父亲的工作拿捏她。
再不情愿还是跟他一起出了门。
电梯里两个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偏偏有着隔千里的感觉。
明明曾经是最亲密的人,现在连空气都不愿意吸同一片。
车上,邵洐抽着烟,单手握着方向盘,姿态肆意,一副冷清矜贵的模样。
“那男人不适合你。”邵洐声音带有磁性,很悦耳。
温伶偏头看着车窗外,不应声。
邵洐斜眼睨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嫁人,也不挑挑?”
温伶心绪浮躁,依旧不搭理。
“呵。”邵洐冷笑,“这么快就移情别恋,挺有种。”
这话算是点燃了温伶的怒火。
她瞪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找个人结婚,关你什么事?我移情别恋总比有些人吃白食好。”
真是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邵洐一脚刹车踩下,停在路边,望着她,“我吃白食?”
温伶后悔了。
不应该这么经不起气去搭理他。
“你要什么我没给你?婚姻有什么好?束缚你一辈子,就觉得好?”邵洐语气也重了。
他冷哼,“你觉得那男人真能给你想要的婚姻?”
“不关你事。既然分了,就别再打扰。”
“呵,你真行。”邵洐紧握着方向盘,“下车!”
温伶也没犹豫,解开安全带下车甩门。
车门刚甩上,车子“轰”一声从她边上开走,吓得她一哆嗦。
……
“你也是,先哄着,玩腻了甩掉就是。”狐朋给邵洐倒酒,安慰他。
“瞎出主意。女人要什么都可以,一旦要婚姻问题就大了。搞不好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该分就分。”狗友不赞同。
“像他这样喝七天闷酒?”
“我说洐哥,你这明显是失恋,难过呀。”
“就是动了情。”
邵洐一记冷眼扫过去,狐朋立即噤声,站起来,“哎呀,我忘记给我相好回个电话了。我出去打个电话哈。”
没多久,狐朋就回来了,很激动,“洐哥,我看到温老师了。她跟一帮人在喝酒呢。”
邵洐嘴边的烟翘了一下,眸光越来越阴沉。
。
傅宴把邵洐的房子卖掉了,赚了一笔不菲的佣金,他非常兴奋地请同事吃饭唱k,叫她一起。
温伶不想扫他兴,再加上他主动要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同事,这让她有被重视的感觉。
以前和邵洐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像是见不得光的情妇。
听着这帮人侃侃而谈,温伶到底还是融入不了。
她借口去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就不愿意再回包房了。
靠在走廊玩着手机,旁边有人靠近,她也没在意。
直到那人站在她边上很久没动,她才抬头看了一眼。
邵洐靠着墙,偏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