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麟轩背手踱步,逼近温思榆,站定在她的面前,似笑非笑地审视着她。
常顺知道,万岁爷是真的生气了,明明是唾手可得的富贵,偏偏温思榆就是不开窍。
还净说些不该说的话,只怕万岁爷和池公子都要生出嫌隙了。
再次听到墨麟轩质问自己“配不配”,温思榆本来的害怕不自觉被伤心掩盖。怒向胆边生,有些话就不自觉地信口胡言了出来。
“池公子风度翩翩、才高八斗,小女子对池公子一见倾心,即便为人妾室又如何?我心甘情愿。”
墨麟轩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脑中却想起来梦中女子在他怀中的甜言蜜语,青丝铺满他的肩头,柔软的气息仿佛就在耳边。
温思榆逞一时之勇说完了,理智又唤醒了对墨麟轩的畏惧,颤着睫毛怯生生地看人。
墨麟轩目光紧锁眼前人,看着她抖动的睫毛勉强包裹着可怜的泪花,极力逞强的模样,不知怎的,手痒一般捻了捻手指。
墨麟轩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梢,扯着温思榆的手,非要把人扯到矮桌旁。
常顺连忙屁颠颠地准备棋盘和棋子,看着温思榆就像只可怜的小耗子,在墨麟轩的手底下急得团团转。 顺着石子铺就的小路,曲径通幽之处是假山叠翠、回廊环绕的后花园。
花园中央是一汪湖泊,碧水青河、游鱼戏水,四周的峰石花卉点映其中。在湖中的石台之上,方亭檐角外翘、造型舒展,已然是下棋的绝佳去处。
此刻亭内便有两人执子对弈,博山炉里轻烟徐徐。
男子身形挺拔,姿态悠然,虽身着浅钴色直裾大袖宽袍,一副文人打扮,却仍然透出几分悍气。
此刻墨麟轩敛息垂眼,又落下一颗。
坐在对面的温思榆却是坐立难安,被似有似无的幽香环绕着,更是精神紧绷,那双秀眉一直蹙着。
见她迟迟不动,墨麟轩那双眼就瞥过来了,却鬼使神差地被对面人的手吸引了。
白皙的肌理,手指纤长,柔嫩的皮肉包裹着,犹如玉石雕砌一般浑然天成。此刻心不在焉地拈着透亮的黑子,更衬的肤白胜雪,指尖的粉色,为这份美景添了香艳。
墨麟轩喉结滚动,想起来梦中的荒唐事。
那时她比现在丰润些,怀着身孕,被自己痴缠着,在烛光中陪着下棋。
即便墨麟轩让了五个子,梦中淑妃的黑子依然节节退败,耍起赖来,当着奴才的面把棋盘掀了,惊得奴才跪了一地。
梦中的墨麟轩一点也恼,只说要罚。
不管佳人轻飘飘地挣扎,把人抱在腿上面对面坐好,轻柔地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满心的柔情。
伺候的奴才们悄无声息退出去。
他记得,这双手有多么勾魂夺魄。
墨麟轩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手指习惯性地拨动,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上佛珠。
被墨麟轩如有实质的眼神瞅着,温思榆愈发紧张,举着棋子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她怎么都搞不明白,她明明是赴池羡晚的邀约,为什么会遇上墨麟轩。
在灵感寺是偶遇,这回又是怎么了?
想到池羡晚,温思榆不免疑心墨麟轩是否是来见池羡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