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儿瘪瘪嘴，装，接着装，长公主送人过来的时候，的确会赏一套衣裳和头面，但孙姨娘平时都宝贝的厉害，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来，根本不是这一套。

“哎呀，风太大，听不清啊……”

泥点和水点呼啦啦都朝着孙姨娘扑了过去。

“你！你给我等着！”

孙姨娘跺了跺脚，捂着头跑了。

见她跑远，凌兮儿这才嘁了一声：“我又没碍着你事，为难我干什么，还欺负彩雀……”

她重新打了水上来，将衣服搓洗了一遍，晾在了竹竿上，刚晾完就听见了彩雀的脚步声，紧接着——

“哎呀，不让你碰你非要碰，这么冷的水……”

凌兮儿受用她的关心，但觉得没必要这么小心：“我身体好着呢，走走走，吃饭去。”

然而晚上，她就遭了说大话的报应，肚子疼的她简直生不如死，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偏偏这时候，外头传来了说话声。

孙姨娘：“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长公主今天才赏了奴家这一身衣裳，就让凌兮儿给弄脏了，奴家倒是不敢委屈，可她这分明是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

凌兮儿：“……”

那真是长公主赏的衣裳？

她这也太背了，本来这事儿也不是不能缓和，可偏偏今天裴冽去了孙姨娘的屋子，现在装昏来不来得及？

彩雀也听见了动静，从外间走进来，她神色有些慌乱。

“姨娘，侯爷在外头，咱们怎么办呐？”

凌兮儿苦笑了一声，想说除了认错也没别的办法了，可肚子疼的厉害，一张嘴，就是闷哼声。

彩雀慌乱中没听出来，屋子里又没点灯，她什么都瞧不见，还以为她睡迷糊了，随口敷衍自己，情急之下伸手推了推她。

“姨娘，你别睡了……”

凌兮儿被她推的生不如死：“别，别动……”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遮住了她的话，孙姨娘的声音伴着敲门声传进来：“凌兮儿，你给我开门！”

“弄脏了长公主赏赐的衣裙，你以为这事儿能就这么了了吗？！”

彩雀又急又气：“她怎么不要脸？要不是她故意来找事儿，姨娘你怎么可能弄脏她的衣裳？！”

“不行，奴婢得去和侯爷解释！”

她转身去开门，凌兮儿想告诉她别说那些没用的，却疼的开不了口，只能咬牙看着她走远，心里却十分无奈。

这种事情，裴冽向来懒得管，比起母亲的颜面，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侍算什么？

他兴许根本懒得听原因。

敲门声越来越急，大概是屋子里没人回应，让孙姨娘以为她怕了。

“凌兮儿，你给我开门！你有本事做，你有本事开门呐！”

裴冽今天竟然难得好脾气，他一向不喜欢底下人吵闹，今天竟然也没拦着孙姨娘，任由她在自己门口大喊大叫。

凌兮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后悔今天白天闹妖了，早知道晚上有这么一茬，她该老老实实的讨好裴冽才对。

孙姨娘的叫嚣还在继续：“你给我出来！爷就在这里，你以为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彩雀虽然努力给自己打气，但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发颤：“谁躲了？！侯爷明鉴，是孙姨娘先踢翻了奴婢洗衣服的盆子，姨娘气不过，才和她吵了两句……”

孙姨娘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爷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

彩雀毕竟只是个丫头，还是个没有体面的姨娘的丫头，被人打了，也只能咬着牙忍着。

孙姨娘看着她冷笑了一声：“凌兮儿，你还不出来？！”

她还想骂，身边忽然有道人影走了过去，她微微一愣，一抬头才看见，是裴冽。

“掌灯。”

仍旧是那股冷淡又不耐的语气，却让孙姨娘下意识闭了嘴，她心里清楚裴冽对她们说不上喜欢，因而也不敢放肆。。

可凌兮儿不吭声，她又不知道这屋子里的灯烛在哪里，只能回头瞪了彩雀一眼：“你死人呐？没听见侯爷的话？还不快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