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向冰拖着自己硕大的行李箱,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对于大学刚毕业的她而言,廉价而简陋的一室一厅,是她唯一的选择,父母没有给她太多生活费,从明天开始,她就得独自一人在这个大城市里生活打拼。
厕所里的水龙头怎么拧都拧不紧,窗户即使反锁关紧,依然会有冷风灌进来,整个空间狭小而幽寂,周遭的环境黑暗而陌生,即便是开了灯,那种阴冷孤寂的感觉也没有丝毫减少。
画面模糊的电视发出嘈杂的声音:“杀死多名女大学生的割喉狂魔仍然在逃……”
房间的氛围有些诡异,向冰也不敢大晚上的再出去,只能早早的睡下。
窗外风声低沉,向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紧闭的卧室房门之外,忽然传来微弱的声音,向冰竖直了耳朵,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是拖鞋轻轻蹭过地板的声音。
门外有人?她小心翼翼的下床,推开房门。
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只有冷风在外面敲打着窗户和门板。
“是我太疑神疑鬼了么?”向冰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用手机的光亮探视着客厅,老旧的沙发和茶几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向冰忽然发现,空气中荡漾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败酸臭的味道。
这股味道究竟是在哪里传过来的?之前搬进来的时候,可没有闻到过。
她有些慌张,转头看向了厕所的位置。
一定是厕所里边散发出来的异味。
厕所里的灯根本按不开,向冰无可奈何的叹着气,只能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刷子重新再刷了一遍厕所,那异味消失了,不安的情绪荡漾在狭小潮湿的厕所里,向冰有些疲倦的将刷子扔到一旁,扶着自己的心口微微喘息。
这时,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惊惶的抬头,身后洗手池的镜子里,映出了一张模糊的人脸。
那是……自己的脸……向冰将镜子上的水雾擦拭干净,那张模糊的脸变得清晰,她苦笑一声,长叹了一口气,自己实在是太胆小了,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她张望着四周,没有发现脚步声的来源,无奈的回房休息,将卧室的门牢牢反锁。
也许是太过疲惫,即便是惴惴不安,向冰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砰!
一声巨响将床上的向冰直接给震醒,她悚然而惊的抬头。
砰砰砰!
有人在砸门!她瞪大眼睛!满脸冷汗的向冰第一时间将卧室的灯按开,微弱的光亮让她稍微有了些安全感。难道房间里进了贼不成?
砸门的声音停滞了,向冰小心翼翼的拿起书桌上的剪刀,轻手轻脚的贴在门旁。
有人在门的那头说话?!
那微弱的低语声,让向冰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心脏压抑不住的狂跳。
门外的人似乎感应到了向冰的存在,当她贴着门的时候,那低语声便消失不见了。
门外真的是人在说话么?
一夜无眠,黑着眼眶的向冰给自己匆忙的化了个淡妆,然后匆忙出门。
面试很不尽如人意,这结果让向冰也无可奈何。
一夜未眠,脑子里混混沌沌如浆糊一般,连自我介绍都说不利索了,怎么可能通过面试?
向冰十分颓然的瘫坐在沙发上,房租已经交出去了,手底的钱勉强能供一个月的伙食,她没法马上挪地方,除了忍受这诡异房间所发生的一切,她别无选择。
房间里只能听到向冰疲倦而微弱的呼吸声,还有厕所里的水滴声,时间仿佛停滞。
她害怕入夜,可是黑暗深沉的夜色终究还是降临了。
向冰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也将所有的门都敞开,她打算亲眼瞧一瞧,那个不断发出脚步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那个在门后不断低语的究竟是谁。
灯光将房间照成白昼,没有任何的异常发生,向冰躺在沙发上,她很疲劳,眼皮子在打架,但是她不敢睡。
那古怪的臭味再次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向冰立刻惊觉睁眼,她抬头看向厕所位置,冷风将腐烂酸臭的味道吹拂到她的脸上。
微弱的脚步声再次出现,她着急忙慌的起身,如同受惊的小鹿,四处张望,没有半点收获。
房间里的灯闪闪烁烁,似乎是电压不稳,越发惶恐不安的向冰只想逃回卧室。
“滋……滋……滋……”背后传来电视的雪花声。
向冰尖叫着回头。
连插头都没有插上,电视竟然自动打开了。
屏幕上,一个穿着背心拖鞋的男人在黑暗中打着手电筒,轻轻推开了房门。
向冰发现,屏幕上那个男人打开的房间,就是自己所在的出租屋。
随着手电筒光亮在狭小的空间里反复晃荡,房间里也响起了那微弱的脚步声,是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向冰惊恐万状的瞪大了眼睛。
男人的表情十分疑惑,沙发上满是灰尘,他似乎在嗅着空气中的奇怪味道,紧接着转头来到了厕所,就和向冰当时一样,男人捂着鼻子将厕所重新刷了一遍。
他忽然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猛然回头。
镜子里出现了一张模糊人脸。
男人猛地一抖,他擦拭着镜子上的灰尘,映出的是他自己的脸。
慌张到了极点的男人,直接将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冷风忽然将客厅通往卧室的门猛地关上了,男人吓得双腿发软,直愣愣的盯着那张门,哆嗦着将手电筒晃晃荡荡的照射过去。
他慌乱的打着电话,过不久,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行色匆匆的冲进了房间,
他们之间进行了简单的对话,钥匙无法开启房门,最后高大的年轻人面色阴沉的试图撞开他。
砰!
砰砰砰!
木门好似钉死了的铁板,年轻人的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双方在门后窃窃私语,最后惶急慌忙的逃离了整个出租屋。
屏幕前一片安静和死寂。
黑暗笼罩了整个房间,向冰尖叫着躲回自己的卧室,整个房间只剩下向冰微弱的呼吸声。
旭日初升,阳光慢慢照进向冰的卧室,却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空无一物的卧室布满厚厚的灰尘,好似许久没人住过一般。
房间里只能听得到拧不紧的水龙头不住淌滴着的声音。
门外响起行李箱沉重敲打着地面的声音,随后是少女剧烈的喘息。
房门恍恍惚惚的开了,一阵冷风刮过,幽暗的楼道却空无一人。空寂的房间响起了脚步声,冷风吹拂起沙发上的灰尘,将卧室的门也一并吹开,空气中荡漾着腐烂的味道。
少女脚步声响起的地方,空无一物。
卧室里空空荡荡,只是突兀的放置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暗红色的液体在拉链的接缝处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一只无形的手,轻轻的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
一具肢体扭曲的苍白女尸,静悄悄的从行李箱滚落下来,她的脖子的伤口像是裂开的暗红色沟壑,血液流淌成了一条暗河,缓缓的在血泊中浮现出来……
门外的没有插电的老旧彩电屏幕上重新冒起了雪花。
镜头缓慢推进,雪花渐渐黑屏,中间显现出一个大大的FIN……